那母子倆離開的腳步稍停了一瞬。
「宴溪肩膀被匕首劃了一道傷,傷口好深好長,整整縫了七針。」郁檸繼續說,「還有,您知不知道這不是他第一次受傷?」
他說話的語氣並不激烈,也根本談不上咄咄逼人,可問出的語句依然讓人難堪。
楊娜目光躲閃著,辯解道:「我、我……」
原來是真的不知道啊……郁檸無奈地苦笑。
「伯母,你不好奇嗎,他的眉毛為什麼斷了一塊?還有,網絡上關於他的那些八卦,您聽說過嗎?」
說到這個,女人似乎有些緊張起來。她微微站直身體,掩飾般地攏了攏耳邊的頭髮,說:「應該、應該不是真的吧?網絡上的東西真真假假的,我不會相信的……」
郁檸無話可說了。他點點頭,說「好」,之後便沒再管那母子倆,徑直離開了。
他悶悶不樂地回到宴溪的病房,推門進去時發現這人居然醒了。
病房隔音還不錯,宴溪沒聽到外面的爭吵聲,神色一如往常。
郁檸沖他嘿嘿一笑,跑過來一把將他抱住。
他避開宴溪的傷手,用臉貼著完好無損的那邊肩膀,兩隻手圈著他的腰,問:「一會兒吃什麼?」
宴溪沒回答,只低頭看看難得主動投懷送抱的人。
「我看看——」宴溪若有所思地摸摸郁檸的下巴,「我說什麼來著,還是有用吧。」
郁檸一臉疑惑,「什麼有用?」
宴溪看看他,沒說話,只用手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肩膀。
郁檸眨眨眼睛,明白了。
之前宴溪曾經說過,十幾歲的時候最叛逆,想過用一些極端的方式吸引父親的注意,做的最多的就是受傷。
那時候這個辦法失敗了,不關心就是不關心,再嚴重的傷都沒有讓宴金銘重視起來,沒想到十幾年後的今天,這個愚蠢的辦法居然在郁檸身上奏效了。
郁檸沉默著往他懷裡靠得更緊,無聲地嘆了口氣。
「沒事的,真的不要太擔心。」宴溪拍拍他的腦袋,「除了包紮得太嚴實,我不太方便動作之外,別的真的沒什麼。」
宴溪還想說「我都習慣了」,又怕說出來反而惹郁檸更加擔憂,乾脆把話咽了回去,只更緊地將人摟在懷裡。
安靜享受了幾分鐘的獨處時間後,宴溪掐了掐郁檸的耳朵。
郁檸:「?」
他抬頭看看,正撞上宴溪皮笑肉不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