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回秋深吸一口氣，順勢就牽住了封瞬的手。
“不許偷看哦，到了地方我會幫你摘下眼罩的…”
封瞬捏了捏樂回秋的指尖。
“好。”
.
視線被屏蔽的時候，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尤其敏感。
封瞬就這樣陷入了一片黑暗，能觸摸到的只有身邊人指尖的溫度。他感覺到樂回秋帶著自己走了很多的路，還爬了樓梯，卻一直都沒走到會停下來的目的地。
耳邊傳來的是路過時能聽到的風聲，以及身前人的微微喘氣聲。
封瞬的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了一個念頭。
——要是能跟樂回秋一直這麼走下去的話，應該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封瞬腦袋裡邊的胡思亂想被始作俑者打斷，樂回秋最後就牽著他的手，停了下來。
“我要摘你的眼罩了哦…”樂回秋湊上來開口道。
封瞬這邊剛嗯下一聲，就感覺到樂回秋抬手揭開了原本遮擋在自己面前的那塊布料。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好像在某座山半山腰的觀景台上。
而後，印入封瞬視線的，是大片大片的雲被浸在了餘暉之中，是層層疊疊的山沿被染上了奪目的橙，是能在瞬間就占據他全部視野的日落。
下一秒，封瞬聽到樂回秋帶著笑意對自己道。
“生日快樂呀。”
封瞬楞在原地，看著樂回秋，“生日…？”
他看到那人站在一片夕陽之中，髮絲和笑容都被溢上了亮色。
樂回秋試探性地就開口道：“那個，我…實在是不知道該送你什麼生日禮物好了，最後決定送你這片日落。”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簽訂協議的日子。在你的辦公室里，也能看到和現在一樣好看的日落。”
“這一瞬間也許連你人生的萬分之一時間都占不到，但我覺得它是獨一無二的，是屬於我們的永恆。”
樂回秋笑盈盈地看了過去，“這樣的說法，作為你生日禮物的理由，你願意接受嗎？”
封瞬頓在原地，心裡的思緒萬千。
他知道自己從生下來就是不被期望的存在，對於母親的意義只是往上爬的工具，僅此而已。對於生日這種東西，封瞬大概連日期都記的不是很清楚了。
但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好好地說上一聲：“生日快樂。”
沒有傳統意義上的蛋糕和禮物，就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祝福，以及面前人“送你一場日落”的玩笑發言。
但對封瞬來說，只是這樣就夠了。
這樣，就足以填補他過去二十多年的全部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