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趙景時的老友會丟給他一支煙,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趙景時叼著煙過乾癮,然後兩人倚在窗邊含蓄又老套地打量站在朋友身邊的女人,接著開始無聲地打賭面前的女人能留多久。
也許是因為現任的趙太太,趙恩榮的母親的關係,趙景時對於這些人,偏見倒不至於,但是趙景時對她們絕對稱不上尊重。
事情似乎有了答案,這是應該是一隻不知道被誰豢養在這裡的金絲雀,趙景時忽然想起他圓碩又眼角微微上揚的眼睛,也許稱他家貓更合適些。
趙景時微妙地有些煩躁。尤其是少年雖然看著秀氣到近乎有些女相,但是腰板不塌身形挺拔舒展,看著乾乾淨淨的並沒有沾染什麼不該沾染的氣息。
應該是個還算仁慈的金主,不僅沒有禁止他外出,還讓他去當了主播,而且也不怎麼帶出去炫耀,趙景時並沒有在少年的神情找到風月場裡打過滾的做小伏低與討好。趙景時倒是很能理解那位金主的想法,等將來好聚好散了,榮戎還能有安身立命的資本,而不是在金主和下一個金主之間周旋。
但是這讓趙景時更加不爽了。
那種微妙的煩躁感不知從何而來,趙景時捏了捏鼻樑,關自己什麼事?這是別人的家貓,需要他來惋惜什麼?需要他來譴責什麼?
趙景時深深吸氣,片刻之後他鬆開離合,調轉車頭從南面的大門回家。
等趙景時回到家,還沒推開門,就聽見細聲細氣一聲喵。趙景時把鑰匙放在玄關,於是就看見家中的小貓,站在門前迎接他。
「喵喵?」榮戎甩了甩尾巴,緩慢地眨眨眼。
小貓咪感受到趙景時今天心情應該不錯,或者說,見到自己之後心情還是不錯的。
趙景時心中那點無名的煩悶煙消雲散,他蹲下來展開手臂:「小棉花?」
榮戎小心翼翼地湊近,忽然撲上趙景時的大腿。
趙景時吃痛的嘶了一聲:「小祖宗,消停點,抓到肉了……」
想都不用想榮戎的爪子八成又鉤壞了法蘭絨的褲子,但是榮戎還是沿著趙景時向上爬,爬到趙景時的肩膀上之後,蜷在那裡不動了。
榮戎獨特的示好方式,就是有點費衣服。
趙景時側頭親了一口小貓的鼻子,小貓咪萬分厭惡地用爪爪抵住他的嘴唇,結果還是難逃厄運,被結結實實親了一口。
榮戎張嘴要咬他,趙景時試探著把手指塞進榮戎嘴裡,小貓咪又氣鼓鼓地從他的肩膀上跳下來。
趙景時又想起來了,小貓的眼睛更像是剔透的琥珀,那個叫榮戎的少年眼睛也是很罕見的顏色,只是更暗一些,仿佛稠金低調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