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滕安。」
這位姓許的醫生很快開好了單子,又用簽字筆在單子上寫明了科室地址,說:「先去排隊,把單子交了,然後去一樓繳費。」
他想了想,又說:「CT結果出來之後直接過來,不用排隊了。」
男人聽了連忙點頭,又回去抱起滕安,上樓去排隊了。
幾分鐘之後,鹿溪過來了。
急診室的人不多了,大多是些發燒等著開藥或打針的幼兒,鹿溪便建議說,乾脆還是再等等,都等了這麼久,也不在乎再多幾個人。再說,家裡也沒有清理傷口的藥,回去也要去藥店買藥,不如就從醫院開一點。
嚴以珩嘆了口氣,點頭說「好」。
那位姓許的醫生大約是那位女醫生的助手,這一晚基本是在幫忙寫病歷、開單子。終於輪到嚴以珩時,他看了一眼傷口,開了藥,耐心囑咐好怎麼使用。
最後,他抬頭看了一眼嚴以珩,說:「剛才有一個車禍送來的人,是個外賣小哥,說是為了躲車,撞倒了一個行人。是你嗎?」
嚴以珩:「……」
他在心裡吐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提起來就一肚子氣。
許醫生按了按眼角,眼裡露出一絲疲憊,但還是語氣溫和地叮囑說:「以後遇到這種電瓶車,儘量還是躲遠點。他們速度快,自己躲不及,別人也躲不及,太容易出事了。」
他鼻樑上的口罩滑下來一點,露出一點高挺的鼻樑。他伸手按好口罩,繼續說道:「那個人,手臂骨折,腦震盪,很多處外傷。趕時間送外賣賺來的那點辛苦錢,今天全扔醫院了。」
嚴以珩輕聲嘆了口氣,沒說話。
許醫生給他開好了藥,又說:「腿上的傷沒什麼,手上傷口比較深。如果自己沒法處理,可以來我們醫院。但是我們醫院外科人很多,推薦你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簽字筆在單子上寫下了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具體到底是幾個字,還真說不清,反正嚴以珩看了半天,也沒法把這幾個字拆出來,看看到底哪幾個筆畫是一個字。
鹿溪也接過來看了看——他也沒看懂。
「醫生,這是大什麼三外科?」他問。
許醫生眨了眨眼睛——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反正嚴以珩就覺得他好像是在翻白眼。
「整形外科。」許醫生答。
鹿溪:「哦,對不起。」
對面那位女醫生都聽笑了。
這個小烏龍,倒是一下沖淡了急診室緊張的氣氛。
那位女醫生摘下眼鏡,揉了揉臉,說:「小許,我去個衛生間,你盯一下。」
許醫生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