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扣緊他的腰,像之前那年生日一樣,用額頭輕輕抵著他的肩膀,蜷縮得像一隻蝦。
過了許久,鹿溪聲音沙啞地開口:「……嗯。」
沒有再說其他的,只是簡簡單單地應了一句。
*
鹿溪的工作,就這樣順利地定了下來——就像是他從不擔心嚴以珩考研一樣,嚴以珩也並不擔心鹿溪拿不到offer。
鹿溪也是很優秀的。
鹿溪大四的這一年過得還算輕鬆,早早地拿到了offer,畢業設計也一直在做。
他跟嚴以珩的感情也並沒有因為他即將出國而減淡半分。
雖然,他們都知道,離別就在眼前了。
上半學期結束後,鹿溪徹底騰空了在學校的宿舍。
他把那些不常用的東西都運回了家裡,還剩下一些日用品,就放在和嚴以珩一起租的老破小里。
他把自己的摩托車賣了。還因為擔心它的下一任主人不好好珍惜,千挑萬選都覺得不滿意,最後低價出給了車隊裡的小夥伴。
「跳樓價就跳樓價吧,比起價格,我更關心它的下一任主人會不會好好照顧它。」鹿溪這麼說。
嚴以珩抿著嘴笑了笑,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
才剛拿到offer,公司派他去的地方就確定了。
是阿爾及利亞。
嚴以珩說:「那還好啊,起碼算是比較發達的國家了,應該不會太苦。」
鹿溪對這些已經看開了:「管他呢,聽天由命吧。」
不過,為了這個事情,鹿溪還是和家裡大吵了一架。
具體怎麼回事,鹿溪不肯說,嚴以珩只知道最終家裡還是妥協了。
只是,鹿媽媽確實有點生意人的魄力,她說無論鹿溪去非洲歐洲還是大洋洲,總之她不管了,讓鹿溪愛幹什麼就去幹什麼。
說不管,真就不管了,孩子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也絲毫沒有打算為他準備點什麼行李的念頭。
但這些對鹿溪來說,似乎也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他的摩托車已經賣了,而他的戀人則留在了國內。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什麼是非要帶走不可的呢?
他最重要的東西,都留在陽城了。
去阿爾及利亞的機票定在了6月底,公司忙著抓壯丁,一天都不肯讓他們多休息。
鹿溪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行李託運,自己輕裝上陣。
嚴以珩去送他,在過安檢之前,鹿溪神神秘秘掏出兩個黏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