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珩抿著嘴,聲音輕輕的:「上樓吧,外面太冷了。」
說著,他習慣性地去抓鹿溪的手。
……這麼長時間沒見了,身體還是保留著以前的習慣。冷了就去揣鹿溪的口袋,沒人注意到的角落就乖乖讓他把自己的手整個圈進手裡。
只是這一次,還沒碰到鹿溪,嚴以珩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動作太過生硬明顯,鹿溪低頭看了一會兒,也無奈地笑了。
幾秒鐘後,他換了個輕鬆的語氣,對嚴以珩說:「你搬家之後我還沒去過,帶我去看看呀。」
嚴以珩和蘇筱搬到這裡時鹿溪已經走了。後來,兩個人互相都給對方寄過幾次東西,嚴以珩這邊的地址留的是這裡,鹿溪才記了下來。
嚴以珩住在四樓,兩個人安靜地上著樓,一前一後。
打開房門後,家裡一片漆黑。鹿溪有點疑惑:「蘇筱還沒回來嗎?」
嚴以珩說:「急性闌尾炎,住院了,晚上做的手術。晚上……這麼晚回來,就是因為去醫院看他。」
鹿溪啊了一聲:「嚴重嗎?」
「不算嚴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鹿溪點了點頭。
他換了雙拖鞋,走進房間左右看看,挺高興地跟嚴以珩說:「挺好的啊,比我們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嚴以珩勉強擠了個微笑,說:「能花在房租上的錢多了點。」
鹿溪看著倒是真的高興,笑意都從眼睛裡涌了出來:「那就好。」
嚴以珩沒有再回答。
沉默了幾分鐘後,他看著鹿溪的臉色,猶豫著開口問道:「你……臉色不太好,到底生什麼病了?」
鹿溪苦笑一聲,道:「瞞不過你。肺炎,不嚴重,就是一直沒好利索。」
嚴以珩的眉毛微微蹙著,輕聲道:「我就知道。」
「過兩天去看。」鹿溪又強調了一遍,「真的不嚴重。」
嚴以珩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幾年之前,也是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天,那時鹿溪也像現在這樣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嚴以珩家的樓下。
嚴以珩還記得,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和鹿溪開始談起了戀愛。
幾年之後的這個冬夜,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時,兩人竟然……只剩無言。
在自己發出那條想要結束的信息之後,鹿溪始終沒有回覆過。
結束一段……感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他們分開的理由,也不是因為誰做錯了事情,甚至不是因為不再相愛。
嚴以珩一直覺得自己還算了解鹿溪,可……當鹿溪現在就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竟無法判斷,此刻的鹿溪是否已經接受了自己想要分開的念頭,又或是,鹿溪或許就是來挽回的。
……然而,鹿溪大概,還是更了解嚴以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