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珩的眉頭在不知不覺間幾乎皺成了小山包,心都跟著許醫生的話七上八下。
「這老太太病情挺兇險的,輾轉好幾個醫院都說沒救了,最後找到了戴老師。」說到這裡,許醫生也很感慨,「他跟他愛人抱著女兒,跟他爸扛著老太太,一家五口,快把我們醫院住穿了。老太太病情最嚴重的時候,他們家甚至想過讓她參與老師的臨床試驗。」
「現在呢?那現在呢?!」嚴以珩急急地問。
許醫生抽空回了頭,沖嚴以珩做了一個「你說呢」的表情。
「前兩天老太太過七十歲生日,他女兒也上小學了,除了因為這些年看病花了太多錢之外,別的都還好。」
嚴以珩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裡:「太好了!」
許醫生罕見地露出點明顯的笑意:「生病磨人,久病在床更磨人——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
嚴以珩輕輕靠回靠背:「……但是,還好他們一家人都沒放棄。」
許醫生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對,這大概就是……愛能戰勝一切困難。」
這句話也不知道哪裡戳中了嚴以珩,他想了想,笑了。
又過了幾分鐘,他想起來件事。
「對了,許醫生,你們醫院這麼厲害,那……」嚴以珩扭頭看看蘇筱,又去看許醫生,小聲問道,「尿毒症……有的治嗎?」
許醫生飛快地掀起眼皮,臉上的表情都變得謹慎。他從後視鏡里掃了一眼嚴以珩,問道:「誰?」
說完,像是又擔心那人沒聽懂自己的問題,補充了一句:「誰尿毒症?」
嚴以珩說:「我朋友的媽媽。」
聽到這話,許醫生的視線終於從嚴以珩臉上移開,表情也重新恢復最常見的冷淡。
他說:「你朋友真多啊。」
這時,一直閉著眼睛安靜靠在旁邊的蘇筱忽然開了口:「大學室友,關係不錯。」
嚴以珩也跟著點點頭。
「哦。」許醫生問,「在我們醫院嗎?」
「沒有,他不在陽城。」
「可以來我們醫院看看,不過據我所知,尿毒症沒有太好的辦法,目前來說,尿毒症還屬於無法完全治癒的疾病,只能儘量延長存活時間。」
「這樣嗎……」嚴以珩垂下眼睛,有點失落,「好吧,我知道,我會跟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