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嚴以珩試探著問道:「許醫生你……兩年前是在急診嗎?」
許醫生跟他對視著,腦袋往左邊歪了一個很小的角度。
他的表情明明沒有任何變化,可……很難說原因,總之,嚴以珩從他臉上似乎讀出了一種「你可算想起來了」的情緒。
「哦!那天晚上我出車禍,當時是你給我看的,是嗎?」嚴以珩驚訝地問。
「車禍?什麼車禍?」滕安焦急地問,「嚴重嗎?嚴重嗎?」
嚴以珩安慰道:「不嚴重,被一輛電瓶車撞倒了,只是擦傷。」
滕酩一直在角落,在離病床兩三步的距離外。聽到這話時,他也嚇了一跳,張張嘴就想關心。
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被咋咋呼呼的滕安搶先了。
聽說只是擦傷的時候,他又很不顯眼地悄悄舒了一口氣,默默地重新退了回去。
「原來是你,我想起來了。」嚴以珩眨眨眼睛,說,「當時只記得急診人很多了。」
許醫生笑了一聲,又問出了……那個問題:「嗯,是我。你腿好了嗎?」
「……」嚴以珩用一種很難形容的困惑表情反問道,「一個擦傷而已,不至於兩年都好不了吧!」
「……」許醫生沒說話,嘴角繃起了。
他又重重吸了一口氣,道:「走了,你們聊。」
滕酩又冒頭出來:「我送您?」
許醫生擺擺手。
滕酩大概也只是客氣一下,見狀又退了回去,只說:「慢走,許醫生。」
許醫生這一走,嚴以珩忽然坐不住了。
他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說:「我去個衛生間哈!」
也跟著出去了。
出門之後,他立刻小聲叫住許醫生。
那人和護士小姐姐一起走的,聽到聲音後他沖護士點點頭,示意對方先離開,自己則停下腳步,回頭等待嚴以珩追上來。
「許醫生,這個還給你。」嚴以珩從口袋裡掏出那包紙巾,遞到許醫生的手上,「……謝謝你。」
許醫生像是笑了:「我還以為怎麼了。一包紙巾而已,你拿去用就是了。」
嚴以珩堅持還了回去:「一包紙巾而已,還給你又怎麼了。」
許醫生無奈接過:「好吧。」
他沒有追問原因,自然也不會自作聰明地安慰。他只是接過那包紙巾,揣進了口袋,之後便和嚴以珩道了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