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只是嘴唇開合間帶過的那一小陣氣流,和柔軟雙唇似有若無地觸碰,切切實實地傳到了滕酩的手上。
滕酩抬起眼睛看著他,視線沉沉的。
按在嚴以珩唇角的拇指忽然用了點力,滕酩靠近嚴以珩,右手張開幾乎托住了他的後腦——
他幾乎就要吻上嚴以珩的唇時,忽然聽到那人輕輕淺淺的問話。
「才喝了一口就喝醉了?」嚴以珩垂著眼睛,視線不知看向哪裡,「你這酒量也太差了。」
沒有躲避,也談不上拒絕,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也確實讓這個幾乎就要發生的吻停在了這裡。
滕酩分明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只需要再向前一步就能吻住嚴以珩,那距離大約比一厘米還要近。
但他還是……退了一步。
他看著嚴以珩,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只是臉上,實在看不出真的有什麼歉意。
嚴以珩並沒有計較這些——他既不傻也不遲鈍,在這之前還談過一段很長的戀愛,滕酩今晚來找他,心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他一清二楚。
他沒有拒絕滕酩的再三試探,只是因為……他不討厭滕酩。至於在現在這個階段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嚴以珩自認還沒做好這個準備。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酒瓶,瓶身上滲出的小水珠不知不覺鋪了滿手。
他又抬頭喝了一小口手裡的酒,隨後離開陽台,在套房裡的沙發上坐下。
他背對著滕酩,腦袋向後放在沙發上,聲音懶洋洋的,說:「滕酩,你喜歡我?」
滕酩笑了一聲:「嗯。」
他反問道:「當然是瞞不了你的,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瞞的。而且……喜歡你的人應該很多吧。」
嚴以珩好好坐起,只是仍然靠在沙發上。他回頭看看滕酩,雖然知道這是客套話,可還是忍不住臭屁起來。
他用食指點點滕酩:「油嘴滑舌。」
滕酩不承認:「冤枉啊,我說的可是大實話。」
嚴以珩不再管那究竟是發自內心的大實話還是討他歡心的漂亮話。他轉過身來,重新背對著滕酩靠在沙發里,幾乎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他的頭髮幹得差不多了,隨著他的動作,隨意地散在沙發靠背上。
發尾很柔軟,滕酩看了又覺得心癢。
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摸一把的時候,嚴以珩慢悠悠地開了口。
「滕酩,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表現得挺明顯。」嚴以珩仰頭看著他,緩緩說道,「你想試試,或許……可以,但不是現在。」
滕酩愣了一下,老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回答。
嚴以珩看了好笑,半轉過身,趴在沙發背上看他。
他笑著問:「你不就是想說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