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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裡,嚴以珩又鼓搗了一會兒公司的事。
辦公的地點敲定了,他們又找了一家代理記帳的公司,姑且算是把公司的雛形搞出來了。
滕酩出差去了,只剩滕家父母兩人輪流照看著滕安,嚴以珩有空時也會過去幫幫忙。
而等待做手術的滕安本人,不知是不是因為經歷過一次手術,表現得異常淡定。
滕酩急匆匆處理好了工作,但還是沒能在手術前趕來。
滕安剃了頭髮、被推進手術室時,滕酩的飛機才剛剛降落。
「別著急,已經進手術室了,你慢慢來。」嚴以珩給他發了條語音。
到了這個時候,滕酩來不來、什麼時候來,確實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出了手術室就要進ICU照顧,他趕回來也見不到人。
「ICU也需要外面有家屬隨時等著。」滕酩說,「我回家把行李放下就過來,剛好替我爸媽,還有……你。我不在,辛苦你了。」
最後這幾個字他說得很輕,那語氣中的情意倒是一點沒遮著。
原本,嚴以珩的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滕爸爸滕媽媽都比他更著急,滕酩又不在,如果他還在這個時候跟著瞎搗亂,這手術還沒做就要出亂子。
可他不說,不代表他心裡一點都不緊張。他也……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
開顱手術,光是這四個字就夠嚇人了。
他心裡的焦慮被稍微撫平了一些。他攥著手機,靠在手術室外面的走廊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手機很快又響了——這次的新消息,居然是來自……許醫生。
消息的內容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別擔心。】
嚴以珩按了按胸口,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滕安的手術做了很久。中間,嚴以珩下樓去給滕安的父母買了一頓午飯。
手術室外人滿為患,到處都是焦急的病患家屬,嚴以珩不願意跟他們搶位置,便在電梯外找了個地方坐著,又囑咐滕爸爸,有事情隨時給他打電話。
他也很累了。
滕安的手術安排在今天早上十點,他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很緊張,幾乎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著。
手術室的大門偶爾會打開一下,守在外面的家屬每一次都一擁而上,看清出來的醫護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後,又一窩蜂退下。
又過了一會兒,滕酩趕到了——一出電梯就看到嚴以珩了。
他快步走向嚴以珩,話還沒來得及說,先抬手給了他一個擁抱。
也顧不上旁邊有沒有人在看著了。
嚴以珩笑了笑,他拍拍滕酩的背,低聲說:「還沒結束呢,別著急。」
滕酩鬆開他,兩隻手摩挲著嚴以珩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