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匆匆離開了。
送滕安回家的途中,嚴以珩的腦袋裡一直反覆琢磨著許醫生的話。
他沒有明說,可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梁星,估計活不過下一個生日了。
18歲的女孩子,花一樣的年紀,竟然已經度過了這麼多年被疾病困擾的日子。
滕酩的車開進車庫後,滕家二老先帶著滕安上了樓,嚴以珩則留在車裡,跟滕酩一起收拾著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
滕酩解開安全帶,伸出雙手給了嚴以珩一個安慰的擁抱。
「別難過了,以珩。」滕酩輕聲說,「梁星……安安想給她準備一份禮物,你有什麼想法嗎?」
嚴以珩用臉頰輕輕蹭著他的肩膀,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想送她一份禮物。」
接下來的幾天裡,嚴以珩短暫地從工作上的小坎坷中脫離出來。
先是重新給滕安織了一個毛線帽。
蘇筱看了直樂:「你可真有意思。」
戴盈盈也調侃他:「我都不會織!」
嚴以珩也沒理他倆,木著臉在一片嘲笑聲中旁若無人地繼續織著自己的小毛線帽,還被迫同意給這倆人也各自織一個。
戴盈盈獅子大開口,帽子上要這個花紋那個圖案的,被嚴以珩警告了一眼也不肯老實。
之後,嚴以珩又去給梁星找了一份生日禮物。
他記得梁星喜歡地理,以後想去繞世界環遊一圈,或者做一名地理老師,把書本上的地理知識講給大家聽。
他琢磨了一會兒,給梁星買了一個電子書的閱讀器。
他想著,梁星估計不太方便用眼睛閱讀,乾脆把聲音外放出來給她聽著。
幾天之後,就在梁星生日的前一天,嚴以珩跟滕酩通了一個電話。
「小孩長得就是快。」滕酩感慨道,「出院也就幾天吧,發茬都長出來了,一摸都刺手。」
嚴以珩被他的描述逗樂了:「那明天我得好好摸摸!」
聊了幾句滕安的情況後,滕酩主動提起了梁星。
「剛才……梁星媽媽跟我媽通了一個電話。」滕酩的聲音挺失落,「具體怎麼……我也沒問,反正我媽掛了電話之後,哭了挺久。那孩子……太苦了。」
時至今日,嚴以珩依然無法相信梁星病危這件事,甚至他的心裡對這個女孩的印象,還停留在大約一年前的第一次見面。
很明媚、很堅強的女孩。
嚴以珩重重躺回床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二天一早,嚴以珩打車去了醫院。
滕酩也載著滕安過去,不過他們路途遠一點,沒有嚴以珩到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