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連最暴躁的蘇筱都愣住了:「小、小珩……」
嚴以珩揮了揮手,繼續對談吉祥說:「說完了就滾吧。」
*
談吉祥已經不是幾年前的談吉祥了。
他依然缺錢,但他現在衣著考究,從頭到腳都是一副中產精英的模樣。
精緻的襯衫面料沒有被這一小潑水浸濕,只有幾顆水珠從他胸前滾落。
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下頜咬得緊緊的。
他看著嚴以珩,沉默良久。
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辦公室的大門,又一次被重重關上。
蘇筱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默默蹲下身擦乾了地面。
嚴以珩已經坐回了椅子上,他依然背對著大門,也背對著蘇筱。
他說:「別擦了,筱筱,你也離開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蘇筱沒說話,安靜地離開了。
嚴以珩在椅子上坐了許久,久到……許醫生給他發消息,他才注意到,竟然都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許醫生說:【那個奶粉,我買了兩袋,寄到你公司吧。】
嚴以珩麻木地回了一個「好」,拉開抽屜找了一張名片,回復道:【地址寄這個,不然要被丟到驛站去。】
關上抽屜的瞬間,那裡面掉出來幾張發黃的小紙片。
嚴以珩彎腰去撿——
竟然是三張……寫著名字的貼紙。
是讀大學時,每人貼在床頭的貼紙。
他,談吉祥,蘇筱。
畢業時,這東西被談吉祥收走了。後來幾經輾轉,又到了嚴以珩手中。
前陣子搬家,他又從老房子裡翻出了這個東西,帶到了公司。
那上面的名字已經模糊不清,可每一次看到這幾張紙片時的心情卻依然清晰。
嚴以珩的心臟抽痛了一下。
他撿起那三張紙片放進手裡,快步走到角落的垃圾桶——
他的動作停頓了半秒,最終還是……將那三張紙條撕碎丟進了垃圾桶。
這些年的情誼,那些一起度過的回憶,似乎都隨著談吉祥方才那番話語,煙消雲散了。
嚴以珩僵硬地回到座位上,又瞥見了許醫生的消息。
那人發了一個小熊抱抱的小表情,說:【開車了嗎?要不,下班我去接你吧。反正我們一起吃飯。】
嚴以珩看著手機,簡潔清晰的兩行字他反覆看了許久。
看著看著,眼睛就紅了。
他把手機貼近唇邊,啞著嗓子回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