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嶼的五官像她，明艷又柔和。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是母子，但施雅這會才覺得他像是和自己拼桌的陌生人一樣，冷淡到幾乎感受不到存在。
她想像叫小斯那樣親昵地叫著顧言嶼，但張了張嘴，卻喉嚨發澀發不出聲音。
她和顧盛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剛到領證的年紀就和他結婚了，很快有了小孩，雙方得到利益後，又很快就離婚。
施雅本身是驕傲的性子，那段傀儡般的婚姻對她來講太失敗了，所以她下意識地逃避，對於顧言嶼這個兒子，像是無時無刻提醒自己失敗的證明。
她也跟著選擇忽略，甚至遺忘。
施雅一直履行著撫養義務，在國外讓秘書定時定點地給他匯款，但他從小到大，確實不缺錢。
這樣的關係，她還能帶著小兒子回來，顧言嶼還答應讓他住下，該是他大度了。
氣氛一時安靜地，似乎有些沉重了。
施雅連忙找了話頭，朝著廳外的張姨看了一眼，說：「你工作忙，讓張姨幫忙帶帶就好，小斯很乖的。」
「好。」
「對了，小斯還聽不大懂中文，我來時已經在網上找了個適合的家庭教師，大概每周會過來三四晚，今晚就會過來。」
「好。」
「你多陪陪弟弟，我…我有和他提過你，他回國前一直在練著哥哥的發音。」
「嗯。」
「公司那邊很亂，媽媽晚上就得趕飛機回去了……」
顧言嶼這次停了幾秒，才應聲：「好。」
第21章 「是我不對，以後我會和你保持距離。」
晚上施雅要離開的時候，一直叮囑著小斯要聽哥哥的話，小斯挨著顧言嶼的腳，一個勁地點頭。
小屁孩什麼都不懂，只曉得看顏值，長得越好看就越喜歡，他可喜歡顧言嶼了。
臨上車時，顧言嶼突然撐住了老槐要關上的車門，老槐探出了半個身子，問道：「少爺，怎麼啦？」
施雅也從后座上看著他，眼神有些疑惑。
「…沒什麼…」
顧言嶼沉默地呼出一口氣，重新關上車門，和小斯在大門外看著車從單行道開出，最後拐彎消失在大道上。
他剛剛，其實是想說，媽我送你去機場吧。
顧言嶼轉身要回院裡，結果腳挪不動了，他低頭一看，小斯一整個抱著他的小腿，白白嫩嫩的臉上笑出一排小貝齒：「鍋鍋…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