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接過蜂蜜水。
這杯沒有樹葉了,他再次伸出舌頭舔了舔,甜的,甜中又帶點酸。
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味道。
阿軟看著他,突然笑了。
這人,到底是從哪來的呀?
怎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可是,他原本長得那麼好看,除了穿著寒酸了些,瞧著也不像是野人。
不過這兒是西北邊境,會出現異族人也不奇怪,阿軟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晚飯上桌,阿澤做了四菜一湯。
「小哥哥,你吃這個。」阿澤給少年夾了一塊魚,「這個對你恢復很有幫助的。」
阿澤八歲,只是他病弱,身量小,看到少年比他阿姐還高,自然而然就喊了聲小哥哥。
少年望著自己眼前的小飯碗,以及桌上奇奇怪怪的食物,沒動。
「怎麼了?」阿澤不解地看向阿軟。
阿軟道:「他不會說話,也聽不懂我們說話。」
「啊……」阿澤訝異,「那怎麼辦呀?」
阿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這人只單純是啞疾,她倒還能試著治一治,可他連聽都聽不懂。
這種程度,困難直接翻倍。
「算了。」阿軟道:「反正他明天就走的,咱們收留他一晚,讓他吃好喝好就行。」
「嗯。」阿澤點點頭,又給少年夾了一塊排骨。
少年還是沒動。
為什麼,雪山外吃的東西,跟他吃的不一樣?
阿軟猜到少年可能不會用筷子,取了個空盤子來,每個菜給他夾一點,然後將盤子拖到他跟前,示意他用手抓。
少年嘗試著,用手抓了排骨塞進嘴裡。
是熱的,還很軟爛,都不用怎麼嚼。
只是,味道跟他以前吃過的食物不一樣。
少年很好奇他們是怎麼把食物做成這樣的,於是吃了飯就跟去廚房,呆呆看著阿澤洗碗。
阿澤知道他聽不懂,但還是自顧自地跟他說話:「小哥哥,你不是這兒的人,對不對?雪山那頭,是什麼樣的呢?」
雪山那頭,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阿澤自記事起就知道,自己得了拖人的病,是個病秧子。
他對於外面的認知,全部來自於阿姐的描述。
他很嚮往雪山,腦子裡幻想出來的畫面,總覺得很美。
可阿姐說,雪山越往上走,呼吸越困難,對他一個有心疾的人而言,是很致命的。
洗完碗,阿澤出去餵兔子。
少年又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