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他腰的小兒子小心地揭開創口貼,說「爸爸,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更別提他老公,冷著一張臉眉頭深鎖,仿佛那道傷口不是劃在了自己手指上,而是劃在了他心上。
他被所有的人,當成個孩子一樣寵著。
就連死亡到來的那一刻,他都是縮在霍則東懷裡的。
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樣,男人的大手抱住他,輕吻他的額頭,「寶貝,不怕。」
從酒吧包廂里把他橫打抱起的那一刻,他們的宿命,就永遠糾纏在一起了。
往事樁樁件件,走馬燈一樣浮現在眼前。
第一次相遇包廂里閃爍的燈光、姜家客廳堅定的回護、酒店裡第一次混亂的發熱期、靶場上握著他手的十環……
無數記憶碎片滑過,姜洛洛抬手,摸了摸霍則東的臉,「老公……我好愛你呀……」
【宿主生命體徵消失,意識抽離中……】
他抬頭,最後一次吻住了霍則東的唇,然後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當年的小奶娃娃已經長成了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他有一張肖似姜洛洛的眼睛,又繼承了霍則東的冷硬輪廓和氣場。
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病床上相擁而睡著兩個男人。
還有支已經注射完的針管。
「少爺,兩塊緊挨著的墓地已經買下來了,是帝都風水最好的——」
「不用了。」
男人冷冷打斷了他的話,注視著被他父親抱在懷裡的omega。
他的爸爸膽子很小,一輩子都要父親的保護與庇佑。
他的父親一輩子都在做同一件事情,把他的omega捧在手心上,寵的天真爛漫。
任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即使是緊挨的兩塊墓地。
——
——
姜洛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在教學樓旁邊的車棚里。
他姿勢詭異地蹲在地上,手裡拿著個圓規,對著輛自行車的後胎。
腦子裡一片空白,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又完成了一個世界的任務。
他還沒來得及問系統,肩膀就被人拍了拍,身後少年的聲音急促:
「快啊洛洛!一會兒那小子就該過來了!」
姜洛洛怔愣著看著手裡磨的鋒利的圓規尖,大量的記憶湧入腦海。
他這次的身份是個有錢人家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天天不學無術。
嬌氣又驕縱,變態又缺德。
喜歡上了自己班裡那位高嶺之花慕嘉年,就一心想著把人從枝頭上折下來。
又是偷窺,又是跟蹤,又是偷人家衣服,又是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