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配合你這種頑劣的小把戲？」
「你衣食無憂，每天在學校就是吃喝玩樂不務正業，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慕嘉年半垂睫毛，語氣裡帶著諷刺：
「姜少爺，我這種人要為自己的生活和學費奔波，課下的時間，我要分秒必爭用在別的地方。」
「我也沒空理會你這種拙劣的小把戲。」
聽完這句話，垂著腦袋的少年慢慢抬起頭來，弧度圓潤的眼睛籠罩一層影影綽綽的霧氣，水紅的唇瓣緊緊抿著。
像只被傷害的小動物，楚楚可憐的仰頭看他。
他甚至吸了吸鼻子，聲音軟軟的，「慕嘉年……」
「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
「你不要不理我……」
這種帶著鼻音的調子，聽起來就像是撒嬌。
心頭泛起點兒怪異的感覺，慕嘉年別看臉，不去看他。
「姜小少爺，得到您的青睞我很榮幸，但是我不喜歡男人，您還是省省好了。」
衣擺被人拽了拽，身量稍矮的少年往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角。
似乎是怕他生氣，不過是短短一秒，姜洛洛又鬆開了他的衣角。
「慕嘉年……」
離得近了，空氣中似乎都傳來少年身上的清甜。
慕嘉年瞳仁微縮，看著突然放大在他眼前的一張嬌美小臉。
根根分明的睫毛卷翹，水霧朦朧的眼睛含著層水汽，嬌嬌地喊他的名字。
心臟猛地頓了一下，像是突然空了一拍。
「同學，車修好了！」
老爺爺的聲音拉回了慕嘉年的思緒，慕嘉年猛然後退一步，
「別再跟著我！」
付完錢，慕嘉年打開地圖，導航去今天要做家教的那戶人家。
距離並不是很遠，地圖傳來默認的女聲播報，他騎上車子掉了個頭，冷不丁對上了幾米外的姜洛洛。
他抿著嘴，嫩包子一樣的小臉帶著泄氣，就那麼看著自己。
就這麼看了幾秒，他又垂下腦袋，兩隻手拽著書包帶子，慢吞吞往前走了。
竟然還有點兒可憐。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慕嘉年眼眸深了深。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始作俑者姜洛洛可憐。
別看他現在裝成這幅樣子，明天還不一定怎麼報復自己呢。
慕嘉年收回思緒，長腿一蹬，自行車飛了出去。
幾分鐘後，在半路的書店停下買完東西出來的慕嘉年又遇到了姜洛洛。
他還是那樣，不緊不慢地走著。
兩隻小手攥著書包帶子，背後是夕陽的絢麗的光，胳膊白的晃眼，寬大的T恤穿在他身上一晃一晃的。
見到慕嘉年，他似乎還是想打招呼的，可是對上慕嘉年清冷的神情，那隻伸出來的小手又停住了，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