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我家!你太過分了!」
姜洛洛簡直要哭出來,睫毛碾碎一點兒淚珠,要掉不掉地懸在睫毛根部。
慕嘉年將他放在床邊,兩隻手撐著看了他一秒,又蹲下來,要脫他的鞋。
家居拖鞋毛茸茸的,後面沒有跟,一拿就下來。
不過眨眼的功夫,一隻腳已經被慕嘉年握在手裡,他繼續抬起另一邊的腳踝,要給他脫另一隻鞋。
姜洛洛氣得小臉通紅,在鞋被脫掉的瞬間,一腳朝人踢了過去。
正中胸口。
看著捂著胸口坐在地毯上的慕嘉年,姜洛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胸口處受傷了。
慕嘉年穿了件米駝色的羊絨大衣,裡面一件白色高領毛衣。
不過片刻的功夫,胸口處的白色毛衣就滲出點兒血跡,又隱隱朝外渲染。
姜洛洛趕緊坐好,一臉緊張地看著慕嘉年,囁嚅著:
「我……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摸我腳……」
「老公不疼。」
慕嘉年起身,又蹲在他身前,俊美的臉上格外溫柔:
「老公不怪你。」
姜洛洛張了張嘴,表情呆呆地。
他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他看著慕嘉年單膝跪在他身前,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來一支藥膏。
「老公沒想對你做什麼。」
修長手指搭在他腳踝上,慕嘉年拉著那隻皮肉白皙的腳放在他膝蓋上。
「昨天跑出去的時候鞋掉了,路上有小石子,我們寶寶一定受傷了。」
姜洛洛終於回過神來,往後收了收自己的腿,秀氣的眉毛蹙了蹙,
「慕嘉年,你不要這樣。」
「我不需要你這樣做,我也不想見到你。」
軟軟的聲音迴蕩在空氣中,慕嘉年往外擠藥膏的動作一頓,又很快恢復過來,往自己指腹擠了點乳白色藥膏。
「我知道。」
慕嘉年聲音澀然,「想著你腳上的傷,我一夜沒合眼。」
姜洛洛也跟著低了低腦袋,去看自己的腳。
他皮膚本就比正常人白,這些年嬌生慣養,皮肉又嫩。
稍微使點兒勁兒,都能在上面留下紅痕,更別說是赤著腳踩在冬天的柏油馬路上,路上有細碎尖利的石子,還有被風吹斷的樹枝。
過分雪白的腳上錯落著幾道紅色劃痕,趁著圓潤的粉色足尖,有種受過凌虐的美麗。
指腹擦了藥,在紅色傷痕處小心翼翼地塗抹,慕嘉年的眉毛擰著,臉上寫滿了心疼。
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而溫柔:
「我只是想給你上藥,上完藥我就走,一會兒也不會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