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次分開以後,他預設過很多次再遇到慕嘉年的場景,無一例外,他每次都想著,一定要儘快地拔腿就跑,不給對方抓住自己的機會。
可是這次遇見慕嘉年,他竟然忘了跑……
空氣中又是一聲哀嚎。
慕嘉年抬腿,一腳踹在楊誠心口上,酒杯的碎玻璃扎在身上的刺痛傳來,楊誠痛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一邊求饒,一邊在人群中尋找可以幫助自己的人。
原來勸阻的人頂著壓力過來,「慕總,楊總也是喝多了,這才口無遮攔。」
「反正姜總也沒受傷,您大人有大量,繞過他算了。」
慕嘉年冷笑,陰沉邪美的臉上滿是嘲諷:
「口無遮攔?」
「繞過他?」
「好啊!」
他笑了笑,轉身在就近的酒桌上拎過來一瓶紅酒,在手上顛了顛。
楊誠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嚇得,額頭上大滴大滴地冒著汗。
就見到慕嘉年一身黑衣,宛如修羅,修長手指握住瓶口,閒庭信步一般走過來。
然後一瓶子下去,掄在了他腦袋上。
楊誠頭晃了晃,眼前一直冒金光。
酒瓶底部瞬間炸開,長短錯落著玻璃茬的切面,在燈光下閃著冷意。
周圍人被鎮住了,連個救護車也忘了叫。
「既然這張嘴口無遮攔,那就索性別要了。」
慕嘉年懶懶開口,一隻手掐住楊誠的嘴,另一隻手拎著炸開花的玻璃瓶,對準楊誠的嘴。
塞了進去!
鮮血爭先恐後地從他嘴裡溢了出來。
宴會上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慕嘉年拍了拍手,冷冷掃了眼著地上打滾的人。
他偏頭,對上一雙水意瑩然的眼睛。
慕嘉年唇角森然陰鬱的笑容淡了下來。
又被他看到了。
他膽子那么小,一定會害怕吧。
或許覺得自己殘忍,然後更厭惡自己了。
心口的刀疤處傳來陣陣鈍痛,沉沉地讓人難受。
沒關係,反正他也已經足夠討厭自己了。
站在旁邊的姜洛洛,微微垂著一張小臉,看嚮慕嘉年染血的手。
這是第三次了,慕嘉年為了自己打架:
第一次是在學校的洗手間。
第二次是度假小鎮的溫泉。
第三次是現在。
在他印象里,慕嘉年是穿著白襯衫的清冷校草,是眉目清貴的商界精英,永遠進退有據,冷靜從容。
可每次打破他這份冷靜的,都和自己有關。
似乎每次自己出事的時候,他就無法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