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琛手上的動作一頓。
這個場景不知道又讓他聯想到了什麼,竟然肉眼可見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可趴在床上的人還沉浸在緊張的情緒里,調子軟乎乎的問他:
「先生,您要開始了嗎?」
他努力大著膽子偏了偏頭,目光正好撞上細長閃著金屬冷光的注射器針頭。
裡面的透明藥劑,好長好長一截。
他的聲音似乎是提醒到了席琛,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指按了按酒精棉球,
「馬上。」
「放鬆。」
透明藥劑的高度順著針頭注射器中慢慢下降,直至完全消失。
幾分鐘後,姜洛洛捂著屁股坐在床上,紅紅的嘴巴抿在一起,睫毛抖來抖去,就是沒有說話。
席琛將一次性手套摘下來,又抽空看了幾眼他的小夫人臉上的表情。
那張漂亮的小臉籠著層失落,手指絞在了一起。
破天荒的,席琛那顆常年冰凍的心竟然有點異樣的感覺。
「很疼嗎?」
姜洛洛搖了搖腦袋,又仰起來一張小臉兒看著席琛,眼裡泛著淚花,輕輕道:
「我想媽媽了。」
他在快穿世界中做任務太久了。
忙碌起來,只會在夜裡偷偷的想想自己的媽媽。
在現實世界中,他的身體不好,經常要打針吃藥。
媽媽總是把他當成小朋友,輕輕哄著他。
只是不知道現實世界的自己現在怎麼樣了?是躺在醫院裡嗎?是無論怎麼喊都沒有反應嗎?媽媽會不會擔心到哭啊?
他垂了垂腦袋,滾燙的眼淚從眼眶爭先恐後流了下來,砸在手背上,留下一汪水痕。
席琛看著那一串淚珠,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把人惹哭了。
他沒有哄人的經驗,只能手無足措地扯過張紙巾,蹲在他的小妻子面前給他擦眼淚。
可是對方的眼淚就跟擦不完一樣,晶瑩剔透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朴朴簌簌地順著睫毛滾下來。
黑色羽睫被打濕成簇,鼻尖哭紅了。
小小的身子哭到一抽一抽的。
「對不起。」
席琛捧著姜洛洛的臉,俊朗的眉頭深鎖,心底生出些難言的後悔。
他一個大男人,幹什麼跟這個小東西一般見識。
不就是罵了自己兩句老嗎?
不就是跟自己那個好兒子席柯不清不楚嗎?
不就是偷了自己的出行路線,轉手給了季城嗎?
席琛心底嘆氣。
「好了,都是我錯了好不好?」
他抬手,輕輕蹭掉對方臉龐上的淚痕,冷厲的聲音放得極低,像是在努力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