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我試著聯繫聯繫那個人?」
靠在柱子上的小小少年緩緩搖了搖腦袋,抿在一起的嘴巴張開,「不要。」
他看向腳下的光斑,恍惚間又從光斑中看到另一個人的臉。
那張臉清貴俊美,懷抱寬廣而溫暖。
只是一轉眼,那個人又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
仿佛那晚的耳鬢廝磨只是一場夢。
夢醒了。
一切就都碎了。
過了好久好久,姜洛洛才偏開視線。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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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樹木幾經蔥籠,又幾次染上秋意的黃,最後在冬日的漫天飛雪中,銀裝素裹地等待著下一個初春的到來。
時光悄然。
一眨眼就是三年。
三年後的十一月,宴家莊園的小型停機場上,靜靜停著一架剛剛降落不久的飛機。
會客廳里人聲鼎沸,無數穿著正裝的男男女女,正熱切而殷勤的恭喜宴家少爺的歸來。
宴父宴母笑著和人寒暄,又暗暗對著管家使眼色,讓他趕緊把少爺叫出來。
而宴會的主人公,如今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換衣服,衣擺被拉上去,露出寬闊的肩膀和緊實的肌肉。
然而從勁瘦有力的後腰往上,到後背寬闊的肩胛骨中間,遍布著條條分明的鞭打過的痕跡。
然而觸目驚心的陳年舊傷並沒有被時間抹平,一條條蜈蚣般的趴在後背上,像是印刻著當年的慘烈。
梁彬在後面「嘖」出了聲:
「老爺子可真夠狠的!」
「他可就你這一個兒子!就能下這樣的死手!」
「不過在這一點上,你們父子倆倒挺像。」
「那次的事你也夠狠的,熊匡那東西在帝都送了半條命,人直接都給廢了,嘖嘖嘖……」
背對著梁彬的男人穿好襯衫,一邊繫著扣子,一邊轉過身來。
三年的磨礪,讓當初那個青年越發成熟俊美。
只是刀劈斧鑿的臉上冷意更甚,鋒利的眉骨之下,一雙冷戾的鳳眸越發陰沉,像封存千年深不見底的寒潭,幽禁著恐怖猙獰的凶獸。
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紐扣繫到最頂端,宴寒撩起眼皮,朝著梁彬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呢?」
梁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跟著重複問道:
「他?誰啊?」
這句話問出口的瞬間,他立刻反應過來宴寒問的是誰。
能讓他們家宴大少爺這樣掛在心上的,除了那位還能有?
梁彬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眉毛也跟著蹙了蹙:
「當年你被強行送出國之後,我替你留心過他的消息。」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和往常一樣去上學,但從下學期開始,聖斯亞突然沒了他的消息。」
「我還專門去學校跑了一趟,查過他的檔案才知道,上學期末的時候,他辦理了轉學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