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每天穿著漂亮的新裙子,抱著懷裡的小兔子玩偶,還會用纖細的手指彈琴給自己聽。
他會輕輕的哼著歌,活得很愜意。
可他越是這樣,傅寒洲就越來越後怕。
鋪天捲地的後悔將他緊緊包裹,一團一團的濕棉花把他包到了繭里,無法呼吸。
他只能一遍一遍的抱著懷裡的人,一遍一遍的去親他,偶爾也會試探著說出來要帶對方出去的話。
只是每次他剛剛開口,對方就會用那種平靜的聲線,軟聲軟氣地問他,
「為什麼要出去呢?你不要我了嗎?」
「你不喜歡我了嗎?」
軟甜的調子帶著迷茫,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柔軟的指尖落在他胸口的襯衫上,輕輕開口,
「可是你明明說過,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話,你豁出命去也會娶我呀。」
他用那種天真的聲音,認認真真的問他:
「我現在已經是女孩子了,你為什麼又要離開我呢?」
傅寒洲紅著眼睛,滾熱的眼淚落下。
對方摸著他被淚水打濕的臉龐,卻不知道該如何對他。
在這個黑暗的地下室里,他與世隔絕,能學到的東西都來自於男人,他會的實在太少太少了。
而對方曾經教給他的,永遠都是一場又一場纏綿的歡愛。
他似乎只學會了這個。
所以會用手臂環住對方的脖頸,腰肢軟的像是春風中拂動的楊柳,細顫的尾音都在勾人。
可曾經吻他吻的如痴如狂的男人卻痛哭失聲,一次次的將他揉在懷裡,一次次的跟他道歉。
他有些迷茫,索性什麼都不想了。
他掀開小裙子短短的裙擺,跨坐在了對方身上,主動去解對方的皮帶。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他也會捂著自己的小腹,拒絕男人給他清理。
他會用那種乖巧又純真的語氣,一如被棉花包裹的利刃,刺進傅寒洲心頭,
「我給老公生寶寶,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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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憂懼日日籠罩在傅寒洲心頭,短短一個月時間,他瘦了很多。
可與此同時,姜洛洛的病也越來越嚴重了。
一切都不能再拖了,所有的醫生都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
在某個飄著細雪的午後,面容俊美的男人眉宇間繚繞著著無法被抹去的痛苦,將那瓶雪松味的香水深深藏了起來。
連帶著曾經穿過的所有衣服,全部付之一炬。
他終於撥通了某個電話,然後不知道說了什麼。
陰暗的地下室里,抱著玩偶睡覺的少年被外面巨大的聲音吵醒,他慢吞吞的坐起身子,然後看到了一點光。
隨著「轟隆」一聲,那束光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