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視線同時落在了他身上,眼眸柔和。
這段時間,他的身體又恢復到了之前健健康康的狀態,心理問題的恢復進程要慢一點,但是也比以前要好很多。
他不再露出剛出來時那種驚懼中帶著戒備的眼神,他不再抗拒跟別人交流,他不再總是用那種可憐又麻木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手指,他願意站在陽光下散散步,也願意由人陪著去買喜歡的東西。
今天莊園這邊都是陌生人,他也沒有露出一點抗拒的表情。
他很期待著新年。
那雙澄澈的眼睛倒映著滿滿的高興。
明明是以前司空見慣了的表情,可傅寒洲就這樣垂著鳳眼看他,眼睛連眨都不捨得眨。
封承霄也很高興。
只要姜洛洛高興,他就會覺得高興。
哪怕是過年的時候不回家,跟過來和傅寒洲這個厚顏無恥的狗男人一起過年他也願意。
他早就發過誓,姜洛洛在哪裡,他就在那裡。
這一輩子,他再也不要放開對方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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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的格外長,節目表演結束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了,外面音樂傳來鞭炮聲,天際也綻放出大朵大朵的煙花。
姜洛洛興致勃勃,沒有一點要睡覺的意思。
他專門去找喜歡的演員要了簽名,傅寒洲又跟著他後面一路撒錢,連過年的紅包都發了八位數。
外面開始下雪了,壁爐里火光躍動,照的房間裡暖呼呼的。
姜洛洛把那些簽名照收好,又吵著想要去滑雪。
距離新年的倒計時已經只有半個小時了,往常的這個時間,姜洛洛早就應該睡覺了。
兩個男人都有些遲疑,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唇紅齒白的少年抓著男人們的手,聲音軟乎乎的在那裡撒嬌,又用那種黏糊糊的調子發誓,再三保證他只玩半個小時很快就回來了。
兩個男人交換了個眼神。
一個替他穿厚厚的滑雪服,一個吩咐管家去叫車。
十分鐘後,幾乎要裹成了雪糰子的姜洛洛一臉興奮地衝出去了。
滑雪場那邊的設備早早的就開了,雖然是晚上,可場地上的燈格外亮,燈火通明。
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姜洛洛明明沒有學過滑雪,但不知道為什麼戴上頭盔的那一瞬間,他忽然之間就醍醐灌頂,連上滑雪板的動作都格外利索。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學到熟練了。
他沒想這麼多,把護目鏡往下一拉,手臂微微使力,就這樣平平穩穩的滑出去了。
天空飄著雪,晶瑩的雪花碎片從他眼前滑過,耳畔傳來風聲,他被滑雪板帶著往前走,心臟猛烈的跳躍著,像是那枚名為自由的種子倏然炸成一朵小花。
風雪模糊了他的身影,他像是漫天漫地的白色中,最乾淨的那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