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年才不過十四,如何當得這左侍郎都督?」李莽問道。
李馗擺手,沉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聖君說你是左侍郎都督,你便是了。」
趙勾本柔弱,聽聞丈夫說到死字,這會兒已是淚流滿面,掩淚低泣道:「我們一家四口逃難來到洪荒,這三年多的時間,好不容易日子慢慢穩妥下來,且夫君你對朝廷忠心不二,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要如此暗害於我們?」
李馗搖頭:「我也不知。」
李莽也是垂目不語。
李姬拿了聖旨細看了三遍,卻也看不出端倪,更是想不出其中的緣由,只覺得很是奇怪。
按理說,她和母親趙勾一向低調做人,兄長李莽雖有效忠朝廷之心,可也不過剛剛準備入仕考學,到底還未展露鋒芒,而父親在朝中更是待人和善,謹小慎微,從未樹敵。
為何?聖君會下了這樣的旨意。
讓腿殘的阿翁和還未及冠的阿兄,只帶三千精兵北上救援。
簡直是讓他們父子去送死啊!
李姬百思不得其解,即便回到房內,亦是茶飯不思,晚上更是輾轉難眠。
午夜,兩個丫鬟全部睡下。
李姬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她只穿了小衣,兀自站在庭院裡,吹著冷風,遙看天上月色。
春分未至,夜間更是寒冷。
那冷風一陣一陣的刮在李姬的身上,可身體上的冷,卻遠遠不如內心的寒涼和焦慮。
小狼從庭院的牆頭跳下,見李姬只穿了小衣,便悄無聲息的去房內給李姬取了一件帶兔毛帷帽的溫暖披風,這才走到李姬身邊,抬手給她披上。
小狼小心翼翼的把披風擱到李姬肩頭,唯恐自己手腕上的銀護具碰到李姬,只待披風剛一披好,便立馬把手收了回來。
李姬知道是小狼,並沒有動身子,而是抬手,自己系了披風的系帶,低聲道:「謝謝你。」
小狼沒有答話,立在李姬身邊兩米開外,暗自守護著她。
李姬抬頭望月,見月色悽美,忍不住眸中泛起淚光,她低聲說道:「明日辰時,都城北門,阿翁和阿兄就要帶兵出征了。我不知聖君的打算,卻知道此去兇險萬分,九死一生。」
小狼聽後,原本挺立的身形微微一頓。
他心中有個猜測,隱隱浮出。
小狼守在李姬身畔,直到後半夜,李姬才回房休息,小狼見李姬熄了房內的燭火,這才跳上牆頭,朝城南客棧而去。
客棧二樓,廂房內。
「大司徒和其子奉命去北上援軍,可是你所為?」小狼問那戴著面罩的星辰使者道。
星辰使者點頭,直言不諱:「是我所為。」
小狼按住桌面,那木質的桌面被他的內力按出一個掌印來,他咬牙低吼:「為何逼我至此?」
星辰使者跪下,右手握拳抵肩:「恭請三皇子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