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秦朝陽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桌上放著茶壺,宋青苒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對著湖面上的蕭靈兒遙遙一敬,微笑道:「我手底下的一個小樂師,人挺不錯,前些天去看他,他還悄悄跟我打聽駙馬爺的喜好。」
「打聽我?」
「對。」宋青苒點點頭:「畢竟這公主府中,駙馬爺才是男主人,他一個自薦枕席的小面首要想過得舒坦,不得處處討好駙馬爺麼?」
秦朝陽原本還算鎮定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宋青苒恍若未見,繼續道:「我告訴他,駙馬爺心胸寬廣,有容人之量……」
「我投降!」秦朝陽實在聽不下去了,舉起雙手,「姑奶奶你別說了,我投降還不行嗎?」
宋青苒聞言,只是定定看著他,仿佛在等他表現自己的誠意。
秦朝陽泄氣道:「我不知道你是根據什麼分析出來的,還是有什麼特殊本事,但你剛才的推測,基本上全對。」
「不過我到現在也沒明白,我到底是做了場夢,還是真像你說的,從遙遠的未來回來了。」
秦朝陽的回答,宋青苒毫不意外。
「能說說夢裡都有什麼嗎?」
夢太長,邊緣化的事件,都被秦朝陽抹去了,他把自己看到魏王謀反,挾持了蕭靈兒作為人質威脅晉安帝,最後蕭靈兒被晉安帝下令從城牆上射落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我把她對我的唯一一次信任,當成了玩笑。」
秦朝陽的語氣里滿是愧悔,「所以我來遲了,沒能接住她,也救不了她。」
熟悉的劇情,熟悉的套路。
只不過站在城牆下發號施令的,不是重生文學中的那位『渣男』,而是蕭靈兒的親哥哥。
宋青苒沒打算安慰秦朝陽。
追妻火葬場這種事,自求多福。
她留意到了一個人,掃了眼四周,確定無下人,才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說,魏王謀反?」
「魏王便是前太子。」秦朝陽道:「他是嫡出,最後登基的卻不是他,而是……」
後面的話,秦朝陽不敢說。
宋青苒卻明白了。
晉安帝的出身,並不十分光彩。
他的生母原本不是宮中主子,只是被先帝酒後寵幸的一名宮女。
懷孕後被封了個才人。
先帝子嗣眾多,優秀的就有好幾位,因此不怎麼待見晉安帝蕭晏安。
直到蕭靈兒出生,苦戰已久的西南終於傳來捷報。
那是繼北齊拿走南涼數座城池之後,先帝的臉上頭一次露出笑容。
因此在那一日出生的蕭靈兒,便成了南涼的小福星,也成了先帝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