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來天元宮找晉安帝商議除夕宮宴的細節,剛走沒多會兒。
晉安帝負手立在暖閣窗邊,望著外面的茫茫雪景。
蔡公公進來稟報,「皇上,宣武王求見。」
晉安帝將目光從窗外收回,轉身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宣。」
蔡公公出去沒多會兒,寧濯挺拔的身影便出現在暖閣內。
矮几上剛沏的去年新茶熱氣裊裊,晉安帝推了一杯到對面,示意寧濯落座。
寧濯謝了恩,坦然在晉安帝對面落座。
晉安帝望著他,「寧愛卿入宮,是為王妃而來?」
寧濯頷首,「看來皇上已經知曉了,此事與守墓人有關。」
聰明人之間的談話就是這樣,無需長篇大論,寥寥數語就能彼此明了。
晉安帝沉默了片刻,又問他,「馬場的事,也是守墓人做的?」
寧濯點頭,「他們給內人設了局,威脅恐嚇她,馬場的事,是個警告。」
聞言,晉安帝端著茶盞的手收緊,舒朗俊美的面上卻毫無波動,「那你想如何?」
寧濯道:「昨日臣的岳父得知此事,已經氣得臥病在床,臣別無所求,只想讓他們把我的新婚夫人還回來。」
聽到宋弘被氣病,晉安帝眉心擰了擰。
他對守墓人的恨,並不比寧濯少多少。
寧濯被綁了新婚夫人,他又何嘗沒在那伙人手上失去過心中所愛?
所以,晉安帝並不存在左右為難。
只是,守墓人的實力遠超他們想像。
敵暗我明,若沒有萬全之策貿然出手,只會自損羽翼。
想到這些,晉安帝的目光落回寧濯身上。
「守墓人是先帝的親信,就算朕給你開條通路允許你去對付他們,你又如何能把手裡握著先帝令牌的人給滅了?」
寧濯心思微動。
晉安帝的這番話釋放了一個很重要的信號:他想滅掉守墓人。
現在差的,卻是時機和手段。
寧濯稍稍放了心,「只要皇上肯開通路,臣必定會想方設法去做。」
晉安帝望著寧濯淡定從容的模樣,忽然想到宋弘在談判桌上用計逼得北齊不得不主動交出五座城。
如果有宋弘參與,也未必不能想出萬全之策對付守墓人。
「寧濯。」
想到這些,晉安帝直接稱呼他的名字,連語氣都放下了帝王架子。
此刻,不再是相互忌憚的君臣,而是盟友。
他說:「務必要成功,拜託了。」
從得知雨兒死因的那天起,他就說過會毀了先帝在意的東西。
守墓人,是先帝籌備了大半輩子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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