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瓔這味「解藥」,仿佛是除師父外,從天而降的另一束光。
來得太過及時,太過虛幻,曾讓他幾度懷疑自己身處夢中。
美好得讓他不知所措。
江喻白相信,憑他的容貌,有的是姑娘因為這張皮想嫁給他。
可那些人,跟瓔瓔不一樣。
他和瓔瓔,一同經歷過生死。
從南州到鬼醫谷,再從鬼醫谷到京都。
他們同出身皇室,同淪為棄子。
他功夫卓絕而身中劇毒,她身為解藥卻弱小可憐。
天殘地缺,本就是註定好了要捆綁在一起互相取暖的,不是麼?
他沒有懷疑她,也沒想傷害她,他只是,太害怕這份美好會突然消失了。
「瓔瓔……」
江喻白又喚她,一聲聲溫柔地迴蕩在她耳畔,像是要把她的名字永遠鐫刻入靈魂。
「我以後再也不懷疑你了。」他說:「我們成親,只要過了新婚夜,我便帶你走,可好?」
宗政瓔難耐地「唔」了一聲,是被江喻白給勒的。
江喻白卻當她是答應了,這才肯緩緩鬆開她,自己動手打開點心盒,拿了一塊杏仁酥餵給她。
宗政瓔不想再堅果過敏,她看向另一盒點心,「二爺,我還買了桂花糕,我想先吃那個。」
怕江喻白再變臉,她主動挪過去,將腦袋歪靠在他肩膀上,順手取了一塊桂花糕在嘴裡咬著。
「二爺之前說,新婚夜我們要演一場戲,你還沒告訴我細節呢!我怕我到時候演不好,會壞了你的事。」
江喻白見她如此柔婉溫順,哪還有什麼疑慮,彎了彎唇角,把那塊杏仁酥送到自己嘴裡慢慢咀嚼著。
吃完才告訴她:「新婚那日,我們會有一個很特殊的客人,這場戲,便是做給那位客人看的,所以一定要逼真,否則騙不到他。」
說著,江喻白用帕子擦了擦手,隨後將靠在他肩頭的宗政瓔扶起來,雙手捧著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不太滿意。
他蹙了蹙眉,「到時候,你不能再用如此愛慕的眼神看著我,明白嗎?狠一些。」
宗政瓔眼裡的光更亮了幾分,「這樣可以嗎?」
「不行,再來。」
宗政瓔又對上他,眼底湧出幾分嬌羞,「這樣呢?」
江喻白:「……讓你演斷情,不是讓你演花痴。」
宗政瓔泄氣地低下頭去,無措地攥著帕子,「那我不會怎麼辦?」
「不會就學!」
江喻白剛開始還是命令的語氣,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眼神又慢慢和軟下來,大掌握住她的手,聲音放輕,「瓔瓔,彆氣餒,我教你。」
宗政瓔還是很不適應的樣子,「一定要對二爺絕情放狠話嗎?」
「嗯,很重要,如果做得不到位,我的計劃就全毀了。」
「哦!」宗政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