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廊上掛著燈籠,光線將他的身影拉長,籠罩住她。
宗政瓔沒料到他還在,有些詫異,「你沒走?」
當然不能走,飯菜就這麼放在外面,被人投毒怎麼辦?
她是百毒不侵,但不代表能免疫任何一種毒藥。
許硯收回思緒,搖著頭,「不——放心。」
三個字,他說得極為艱難。
宗政瓔正想道聲謝,就聽他又出聲道:「手……」
宗政瓔順著他的視線,最後看回自己的左手五指上。
五根手指剛抹了藥包紮,瞧著一副行動不便的樣子。
「我沒事。」宗政瓔笑了笑,「只是想配個方子,要用到血而已。」
許硯垂下的眼眸幽暗了幾分。
什麼方子要她親自放血?
宗政瓔抬手,要去接他手中的托盤,卻被許硯錯開。
他徑直幫她把飯菜端進去,一眼就看到桌上還沒完全收起的藥粉。
許硯把托盤放下,又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這才回頭望著宗政瓔,「先,吃飯。」
說完,他自己站到一旁,明顯是要等著她吃完好收拾碗筷。
「好。」
宗政瓔沒再推拒,走過去坐下,拿起筷子時,她忽然想到什麼。
「對了許大哥,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方子?」
許硯眉心一跳,「方子?」
「嗯。」宗政瓔說:「五皇子宗政垣的病是因為他母妃懷著他時被人下了毒,毒素浸染到了胎兒體內,因此他生來就體弱,宮裡多少太醫都治不好。」
「我最近研究的方子,便是為他準備的。」
許硯的目光直直看過來,「你想——救他?」
「不算救吧!」宗政瓔失笑,「只是有備無患,給我自己留一道保命符而已。」
蒼南關是鎮遠大將軍林威的地盤,北齊那些皇子,要想攔住她,就一定會從林威身上下工夫。
只要林威不讓她過關,她就回不了北齊。
宗政瓔提前準備好五皇子的藥,是為了明日之後萬一落入林威手中,好用這張方子來和大將軍做交易。
「我沒學過多少醫術,都是自己瞎琢磨的。」
宗政瓔自謙道:「聽說郁家弟子個個擅醫,許大哥的醫術應該在我之上,我想請你幫忙看看,這張方子可不可行,不行的話就算了,到時候恐怕還得勞煩你幫我配一張出來。」
提起這個,宗政瓔瞬間沒了食慾,站起身去往裡間,把自己藏在妝奩盒下的秘方取了出來,遞給他。
態度尤其鄭重,「不管是哪裡配的不好,許大哥都一定要告訴我,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想出一丁點紕漏。」
許硯頷首,從她手中接過方子,雙眼快速在箋紙上掃了一圈。
……除了藥材後面代表分量的數字能勉強看懂,其他沒有一個字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