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皇雙眼瞪圓,口中極其艱難地罵了兩個字,「逆、逆女!」
昨天晚上宗政瓔離開後,他就徹底想明白了。
什麼臨安宮走水,宗政瓔昏迷三日。
全都是這逆女一手策劃的,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堂而皇之住進建章宮,接近他,繼而算計他。
甚至於,這逆女千里迢迢從南涼趕回北齊來,都不是為了柔妃的遺骸。
她的野心,已經遠超北齊皇室的所有皇子。
一個後宮女流,竟敢覬覦九五之位,把他的幾個兒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老六自以為掌控了全局,殊不知那蠢貨,只是宗政瓔用來鋪路的一塊墊腳石而已。
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待在建章宮裡,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然後安靜等著老六為她做嫁衣。
齊皇真的很難想像,她那兩年的逃亡路上,到底都學了些什麼。
當年說一不二好拿捏的那顆棋子,怎就變成了今日這般心狠手辣的模樣?
魏公公站在一旁,齊皇的聲音太過含糊,他沒聽明白,只是覺得眼前這一幕父慈女孝的畫面太過詭異。
「公主殿下。」魏公公上前來,「要不還是讓奴才來餵吧!」
宗政瓔沒理他,耳朵湊過去,聽著齊皇模糊不清地又罵了幾句。
她直起身,面色凝重地看向魏公公,「父皇的意思是讓公公傳令下去,鎮遠大將軍一旦誅滅反賊宗政麒,就讓他到帝寢殿來面聖。」
魏公公一想也沒毛病,鎮遠大將軍帶兵從蒼南關趕來,本來就為了誅滅反賊六皇子,解救被軟禁已久的皇上。
於是很快傳了令下去。
至於他,則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帝寢殿,生怕一個錯眼,皇上就遭了人算計。
許硯嫌他礙眼,直接將他弄暈。
宗政瓔第二次把藥餵到齊皇嘴邊。
齊皇還是瞪著眼不肯喝。
宗政瓔嗤笑一聲,抬手便是一巴掌扇過去。
齊皇當即被打蒙,還沒等反應,宗政瓔便捏著他的兩側頜骨,迫使他張開嘴,一碗藥直接灌了進來。
……
眼睜睜看著親妹妹和親外甥死在自己眼前的林威殺紅了眼,不過一個時辰,披風濺血的他便裹著滿身風寒抵達了帝寢殿。
望著帝寢殿外倒了一地的羽林衛屍體,林威臉色凝重,腳下加快速度沖了進去。
卻見齊皇安靜靠坐在龍榻上,九公主宗政瓔擰了毛巾,在給他淨面。
內侍總管魏公公和另一個眼生的小太監立在一旁。
相比較皇城外的漫天廝殺與血腥,帝寢殿裡祥和得簡直像是另一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