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搬到後就讓那兩位弟子回去。
他則是上了宮裡為他備好的馬車。
嫌棄光線刺眼,江喻白一把放下帘子,脊背往後一靠,微微闔上眼。
外面馮金水的聲音傳了進來。
「此行有金鱗衛護送,老奴便只能送殿下到這兒了。」
料到馬車裡的人不會搭理他,馮金水繼續道:「但在啟程之前,奴才有兩句話要提醒殿下。」
「北齊勢盛,宮人們免不了看人下菜碟兒,八殿下是去當質子的,為了兩國邦交,也為了七殿下,還望八殿下時時牢記自己的質子身份,切莫逾矩,挑起不必要的矛盾,害人害己。」
馬車裡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馮金水挪往一邊,重重一甩拂塵,看向為首的金鱗衛,尖著嗓子道了聲,「啟程吧!」
——
同一時刻,北齊皇宮。
景福宮偏殿的落霞閣內。
佩蘭跪在地上哭成淚人,臉頰高高腫起,上面巴掌印清晰。
她猶不死心,伸手扯著崔姑姑的褲腿,「姑姑,求求您了,給我們九公主請個太醫吧,她病得很嚴重,夜夜驚夢盜汗,她還那么小,再這麼下去,身子骨會吃不消的。」
「佩蘭姐姐。」宗政瓔彎腰,紅著眼去拉她,「我沒事,不用看太醫,你別說了。」
崔姑姑揉了揉剛打巴掌打得有些麻木的手心,居高臨下瞅著主僕二人。
「沒那主子命,還偏得那主子病,太醫們很忙,哪顧得上你一個小小的落霞閣,要我說,九公主這病多半是平日裡沒事幹閒的。」
伸腿踢開佩蘭的手,崔姑姑用眼神指了指外面。
「浣衣局最近有一批衣物急等著洗,半點熱水沾不得,九公主要實在沒事,不如把那衣服洗了,沒準兒主子們一高興,想起落霞閣來了,還真給您安排個太醫來瞧瞧。」
佩蘭一聽,臉色發白。
這倒春寒的時節,全程用冷水洗衣,公主的手會凍壞的。
她急忙膝行上前,把宗政瓔擋在身後,「姑姑,奴婢擅長洗衣,那些粗活兒,只管交給奴婢。」
「賤婢!輪著你說話了嗎?」崔姑姑眼神一厲,直接將佩蘭踢翻在地上。
宗政瓔咬緊牙關,仰起頭,「我洗就是了,姑姑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個小丫鬟一般見識?」
崔姑姑嗤笑一聲,「倒不是奴婢心狠,只是公主自小沒娘,沒人教你識得這宮中的另一層規矩。」
她一句一句往外蹦,好似真是處處為了宗政瓔著想。
「在這深宮裡,即便是公主也要分個三六九等,像大公主四公主那樣的嫡出公主,才配得上『金枝玉葉』的美譽,當得起眾星捧月。」
「九公主的生母雖有妃位,生前卻是個棄妃,皇上沒褫奪她的妃位,已是給她留了最後的體面。」
「身為棄妃之女,九公主對自己應該要有個清晰的認知,老話說得好,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何況九公主這隻幼年鳳凰,連根鳳凰毛都沒長出來過,就別擺鳳凰的譜了吧?」
宗政瓔安靜聽著,字字深刻入骨。
她抿著唇,片刻後,低下頭,「多謝姑姑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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