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陽目光微動,突然發現自己答不上來。
他大概是還沒適應自己回到了十歲這年,所以自然而然地把當今聖上當成了上輩子那位雷厲風行手腕鐵血的晉安帝。
這件事如果是晉安帝來處理,他一定會給出一個讓所有人都信服的結果。
可換在裕和帝身上卻不一定。
裕和帝偏寵太子,大多數時候,他對太子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更何況這次還是刺殺未遂。
就算鬧到了御前,最多也只能換來個拉人頂缸的結果。
到那個時候,他不僅報復不了太子,還會把整個秦家拖下水。
寧濯見秦朝陽沉默著好一會兒沒說話,猜到他應該是想通了其中關竅,便又說了一句,「你爹這麼多年一直保持中立低調行事,不是沒有原因的。」
秦朝陽在家行四,他頭上的兄長都很優秀,大哥上輩子甚至還當上了大理寺少卿。
可他爹偏偏選了他來繼承爵位,還三不五時就耳提面命,讓他低調做人,別出風頭。
開國時期封的三公五侯,本就是裕和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到如今僅剩下宣武侯府和永定侯府兩族還在,其他幾族貶的貶,罰的罰,抄的抄,早就門庭沒落了。
他爹永定侯這些年一直在外有著「懼內」的名聲,倒也不是真的軟弱無能,無非是為了保全家族,一再低調罷了。
這些道理,秦朝陽上輩子就明白。
可還是不甘心。
「老寧,那我還有沒有別的法子,能讓那個畜生遭點罪?」
昨天刺客一刀刺入馬車板壁的時候,秦朝陽心臟都嚇停了。
倘若再進一寸,他不敢想像自己後來還能否看到完整的蕭靈兒。
寧濯沉思一番,壓低聲音道:「姚氏銀號的案子,我懷疑跟太子有關,這裡面牽扯到朝廷的一筆專款,而這筆專款,是為了給近年來災禍頻發的豐州準備的,是救命錢,一旦坐實跟太子有關,就算皇上想壓,內閣和六部也不能同意。」
秦朝陽呆了一呆,「姚氏銀號背後,竟然還藏著這麼大一條魚?」
寧濯道:「只是猜測,目前還沒有切實的證據,但估摸著也八九不離十了。」
秦朝陽咬了咬牙,當即表態,「老寧,咱倆都兩輩子的髮小了,這件事我不會坐視不理的,需要我做什麼,你只管吱聲,我一定在所不辭。」
寧濯嗯了聲,「你先回去,此地不宜議事,改日再說。」
——
另一邊,宋青苒入宮後,直接被接到了昆玉殿。
蕭靈兒說要上學,並非像上輩子那樣只是簡單說說而已。
她已經讓裕和帝跟掖庭局、習藝館和內教坊三處打過招呼了。
這三處,是宮中包括但不限於公主在內的女子教育機構。
掖庭局教授女紅,除了紡織刺繡,也教授養蠶植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