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梔想罵他你是不是監考老師,但無法鬆開齒關,只能緊緊咬住,才能咬住不該說的話和另一些聲音,但要說的也因此被湮沒到一處,她被冷氣覆蓋,卻燒得滾燙。
窗外氣溫正要變天,臨近夜深,露氣更重。
四季常青的雪松並不會受到影響,只在風裡擺動落葉,佇立凝望,枕月灣湖畔栽了棵同樣四季不凋的火棘,薔薇科的灌木,綠葉紅果,果實期只在八月,此日將臨近,竟提前開出兩枚殷紅的果實出來,覆在雪松木的綠葉下,似打眼,又不像。
路梔說:「肚子有點疼。」
不像假話,他看過去,「肚子怎麼疼了?」
「……可能是例假快來了。」
他將系帶重新繞過鋼圈幫她系起,泛著冷光細閃的白色緞面,向內接觸的那塊忽然覆上泠泠的玫瑰荔枝香,清冷又熱烈。
他貼在她耳邊:「還要玩嗎?」
她幾乎立刻接:「下次再玩……」
他笑了聲,給她把底下解開的也系好,拿了個毯子把她裹上,放進沙發里。
「很晚了,廚師應該睡了,我幫你煮點熱的。」
路梔看著他,一時間不可置信又有點懷疑。
「中場休息……?」
「今天結束。」他像是保證。
他這人執行力很強,做事也從不需說明動機,今天卻在這裡這樣講,說不清是有信譽度,還是沒有。
路梔剛剛能感受到他的反應並不比她少,那種解了半個小時的大題忽然被老師宣布不做了的感受湧上心頭,說解脫其實又有一點失落。
她說:「又還沒來啊……」
她半蒙在被子裡,被身體乳的味道浸透,嫌熱自己打開,上方蝴蝶結下,兩朵梔子花綻得熱烈,好一會兒才重新含苞收攏,找不出明顯痕跡。
他笑一聲,「非要我說我捨不得?」
他泡了一杯牛乳薑茶,路梔晚上不愛喝牛奶,換成了好消化一點的燕麥奶,她喝完小半杯,精疲力竭地趴在床沿。
他捏一捏她手腕:「還疼嗎?」
她搖搖頭,身體其實這二十來年都被家裡養得太好,很少會痛。
「行。」他拉上被子說,「睡覺。」
夢裡都是被玫瑰荔枝味覆蓋的一整天。
清晨的第一句由李思怡拉開帷幕——
「這他都能忍住不做,他戒過毒?!!?」
好在她已經到了工作室,心虛地左右看一眼:「你小聲點。不過,能單身到27歲的男的,自制力可能確實,非同尋常吧。」
「但是我送你的戰袍是不是確實很牛逼?」
路梔:「……下次別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