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遠應下:「我會儘快處理,不會影響倪音的高考。」
掛斷電話之前,戚怡很負責任地和周程遠講,如果有什麼需要她配合的,可以隨時聯繫她,一切都是為了倪音好。
說是儘快,但周程遠心裡也沒有底,他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
誠然,倪音確實在和周程遠鬧脾氣,倪音很聰明,倪音清楚周程遠縱是表現得再冷漠無情,也不會真的對她不聞不問,也知道周雨珊其實是他的眼線和監督員。
所以倪音才敢如此任性妄為,她是故意的,她試圖以自己的叛逆行為,來挑戰周程遠的忍耐極限,逼迫周程遠出來管教她。
倪音在學校故意不學習,在今天之前,戚怡也已經和周程遠打過好幾通電話。
上一周,倪音剪掉了她一直以來的「黑長直」這種簡單幹淨的髮型,弄成那種很有層次很另類的中短髮,還另外燙了頭髮。
今天,竟然學會和人喝酒,而且還差點夜不歸宿。
一步步的過分,一步步的試探。
仿佛在挑釁——
你看,你不是不要我了嗎,那我也不再約束自己了。
周程遠格外頭疼,若他不是當事人之一,他一定會很嚴厲的教訓倪音,掐斷倪音的叛逆行為,並讓倪音知道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她以自己為賭注。
但,他是誘發倪音產生禁忌想法的根源,他是倪音如此妄為的起因。
周程遠要捻滅那簇不合適的火苗,不給予倪音一絲一毫的念想與希望,他只能忍耐,只能是不聞不問的態度。
否則如了倪音的願,讓她嘗到甜頭,那團火只會越燃越烈。
最終,為倪音所控制,他將焚進火海,共同沉淪。
倪音很有活力,凌晨兩點多醉酒回家,第二天酒醒後也沒表現出虛弱和不適,轉頭便又跑出去玩了,然後再一次半夜才回家。
周雨珊刻薄利己,討厭多管閒事,但她的鎧甲並不如看起來那般堅硬,她總是心軟。
與倪音同住這段時間,多少產生了些感情,冬夜漫長,難免會讓人擔心。
半夜,聽到倪音回來的動靜,周雨珊打著哈欠出房間,她斜倚著門框,上下打量了眼倪音,這次沒有喝酒,也沒有缺胳膊少腿,周雨珊放下半懸的心,準備回去睡覺。
哪知,倪音一反常態,主動湊到周雨珊面前,她眉眼得意,故意道:「雨珊阿姨,猜猜我今天去幹嘛了。」
周雨珊翻了個白眼:「不感興趣。」
「好吧,我知道你很感興趣。」倪音反著來,她扯了扯袖口,向周雨珊展示道,「那我勉為其難給你欣賞一下吧。」
欣賞什麼,欣賞她今天新紋的紋身。
手腕內側,很小的,兩厘米左右的紋身。
那處皮膚微微腫起,白皙的底色,泛著紅粉,多出的青色顏料格外刺眼。
非常意象派的水墨畫,高聳的山,平靜的水,連綿不絕的路,很簡單的幾筆線條,勾勒出山水路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