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寧笑一笑,說:「沒什麼不好回答的,只是我在想,要從哪裡開始給你講。」
於是林枝意安靜等待答案。
片刻,聽到戴寧說:「景寶剛被顧奶奶接回顧家的時候,她媽媽剛出事不久,那會兒他對顧叔怨氣比較大,又不知道如何排解,所以就比較封閉自己吧。」
「顧奶奶找到我和確寶,拜託我們多帶他玩,顧奶奶說景寶以前跟我們一樣,特愛玩,很調皮,我們仨一定很合得來,可我們見到的他呢,每天一個人呆著,沒有表情,也不愛說話。」
林枝意安靜聽著戴寧的話,努力想像著小時候調皮的顧景時,可許久,腦海里都沒什麼畫面,她想像不出來。
戴寧笑:「你也不大相信吧,我和確寶每天帶著他上下學,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著他,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理我們,中間有段時間我倆都想放棄了,甚至想過去找顧奶奶,和她說我們真跟她孫子合不來。」
戴寧望一眼餐廳的玻璃窗,顧景時站在外面打電話,許是電話內容比較棘手,他眉頭輕輕皺著。
收回,他繼續說:「有次在學校,我被高年級的幾個小孩堵在男廁門口,叫我去隔壁,我氣不過,和他們動了手,他們五六個人,我肯定打不過嘛。」
話到這裡,戴寧低眸半晌,才接著說:「後來確寶跟我說,那是他第一次聽到景寶說話,他說有人欺負我,喊他一塊來幫忙,我們仨,干翻了他們五六個。」
林枝意有點詫異,她想像不出,顧景時這樣的人,還會打架。
戴寧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好笑道:「八九歲的小男孩,打架很正常的。」
林枝意點點頭,加上年齡的限定,一切好像就顯得合理了。
「不止那件事,包括後來的很多次,我和確寶都很感謝顧奶奶當年選了我倆做他的朋友。」
聽到這裡,林枝意側臉往玻璃窗外看過去,顧景時的電話還沒結束,許是在討論病人相關,他的表情很專注。
他真的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對待工作是,對待朋友是,就連對待她這個合約妻子,亦是。
她跟他之間,基於婚姻的責任,他都對她照顧有加。
心裡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如果顧景時對一個人心動,該是怎樣的一份情真意切。
想著想著,就出了神,再回神,是感受到戴寧舉著手在她面前揮了下,「怎麼啦?」
她扯唇笑笑,搖了下頭,趕走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沒事,謝謝你的回答。」
戴寧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沒什麼,我們景寶話少,有什麼問題你不好問他,儘管來問我就是。」
思緒猶如靜電忽閃,林枝意驀然想到戴寧的那句「她媽媽剛出事不久」,想到顧家複雜又和諧的相處模式,林枝意小心問道:「能問一下,她媽媽是怎麼了嘛?」
戴寧撐起下巴,「這事說來話長,讓我想想從哪兒跟你講。」
林枝意彎彎唇,耐心等待戴寧的回答。
好一時,瞧見戴寧放下手臂,準備說話,林枝意心一提,坐正身,擺出一幅聆聽姿態,倏地,耳畔又傳來另一道聲音:「在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