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墨琴拿出一份禮單,林楚鴻接過呈給胡元玉,道:「四郎駐守邊塞,多年不能回京,每每感慨父親母親對他的教養之恩,悔不能在父母跟前敬孝,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孝心,就只能備些土儀孝敬父親母親。兒媳笑話他,這建康京里什麼好東西沒有,就他愣頭愣腦滿東平尋摸。」
胡元玉打開禮單,起頭就是一對羊脂白玉如意,各種金銀玉器、名貴香料、綾羅綢緞密密列在禮單上面,還有金裸銀錠等,這份禮單之豪華,可不是林楚鴻口中「東平尋摸的土儀」。
「你們夫妻的孝心,我和你們父親都是知道的。」胡元玉滿意地合上禮單,對林楚鴻的態度和藹了幾分,「老四駐守兗州拒東魏,這些年來也算是戰功赫赫,國公爺說起他來從來都只有滿意的。你們夫妻日子和美,就不枉我和你們父親的教養了。」
姚瑩在旁邊看著,即使沒瞧見禮單里的內容,也明白四房孝敬得婆母很滿意,暗自撇了撇嘴——商賈女果真是財大氣粗,一份禮單就能討了婆母歡心。
林楚鴻福了一福,又拿出一份禮單,說道:「因家中治喪,兄長几人不好走動,這次無法來建康京拜見國公爺和您,兄長們託兒媳轉達他們的歉意,待除服之後,再登門拜見。」
「你娘家父親意外身故,國公爺聽聞甚是惋惜,派了駱上去吳興幫忙治喪,回來報說親家公走得還算安詳。」胡元玉唏噓,接過禮單,「你們為人子女得節哀,以免親家公走得也不安心。」
林楚鴻福了福:「謹遵母親教誨。」
她與駱衡新婚三個月,駱衡就自請投了兗州刺史席豫麾下從軍,一去近十年未歸,這次是去吳興奔喪,然後才往成國公府來。
否則過家門而不入,太失禮了,也讓人挑理。
胡元玉說完場面話,打開禮單一看,呼吸都停頓了一瞬。
姚瑩在胡元玉手底下討生活十幾年,尤其是在駱文去世之後,她只能加倍討好胡元玉以求她們母女二人在成國公府的日子過得好些,她可太了解胡元玉了,看她眼睛睜大鼻翼微微翕張,就知道禮單里的內容驚到了她,當然,是滿意的驚。
姚瑩不由得好奇吳興林家給了多大的禮才能讓眼高於頂的胡元玉這般作態。
這張禮單不同於之前那張列得密密麻麻,只有很簡單的三行字——林卷紋銀十萬兩,林裕紋銀十萬兩,林橘紋銀十萬兩。
林楚鴻有兄長三人,父親去世後,三兄弟按照父親生前的囑咐分了家,老大管了鏢局,老二管了鹽場,老三管了船運,這仨是吳興林家生意的大頭,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意,就隨便分吧分吧。
如今世道不太平,今天西魏跟東魏打,明天宋國跟齊國打,後天又冒出來一小股勢力想要稱王稱霸。林家的生意遍及四國,所謂樹大招風,這不,十年前就招來了覬覦他們家銀子的成國公。
與成國公府結親也並非全無好處,雖然每年幾萬兩幾萬兩的白銀送去,但在宋國境內無人敢動他們林家的生意。畢竟成國公視林家為自己的錢袋子,誰動成國公府的錢袋子就得小心被成國公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