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沒害風寒。」席瞮揉了揉鼻子,「多謝,薑湯就不用了。」
書令史說了句沒害風寒就好,繼續低頭整理卷宗。
「席始旦可沒那麼弱不禁風。」坐在席瞮對面案桌,也在謄抄邸報的謝襄笑道:「別人冬天裹得像頭熊,席始旦還是渾身飄逸,難怪迷倒全建康的少女。」
「謝君謨,你五十步笑百步,少來取笑我。」席瞮笑罵道:「前些日子是誰作狂士,著了涼,灌了五天的湯藥。」
「席始旦,罵人不揭短,朋友還能做。」謝襄沒好氣兒地瞪眼。
「在下錯了,給謝舍人賠罪。」席瞮奉手求饒。
謝襄道:「那就罰你下值了請客吃酒,再叫上君山和振公他們。」
席瞮道:「遵命。」
兩人相視一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早些下值,早些去吃酒。
然而沒到下值的時候,明德宮來人召席瞮前去。
明德宮是太子居所,在建康宮的東邊,也喚作東宮。
「不知太子宣召,所為何事?」席瞮問來傳召的東宮快行。
「太子的事,哪是小的能知道的。」快行道:「不過小的瞧太子殿下心情不錯,晉王世子也在,想來不會是什麼壞事。席舍人,快些跟小的過去吧,別叫太子殿下等久了。」
席瞮與謝襄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不小的疑惑。
太子自打參政以來,對席家的忌諱是相當明顯。或者該說,他對每一個掌權的士族門閥都忌諱甚深。
突然召席瞮去明德宮覲見,且晉王世子也在,實在想不出太子能是為了何事。
再說,荊州南浦一戰謊報軍情軍功之事,太子在其中參與不淺,各家都在為此事博弈,一個不慎,朝堂上多年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屆時將波瀾再起。
太子這個節骨眼上召席瞮前往東宮,實在是太微妙了。
「我去去就來。」席瞮對謝襄道:「吃酒的事你先安排著。」
謝襄點頭:「行,我等你。」
席瞮跟著快行去了明德宮,在正殿明德殿裡拜見了太子聞端。
「席卿來了,坐。」聞端指了指右手邊的椅子,道:「孤近日得了一幅畫,都說哲堂弟與席卿對書畫一途頗有見地,今日請你們二人來不為其他,只為幫孤瞧瞧這幅畫。」
席瞮和聞明哲互相看著對方,兩人眼中都藏著深深的不解。
太子這是唱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