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駱喬第十八次嘆氣,終於把林楚鴻的注意給引了過來。
「怎麼一直在嘆氣?」林楚鴻放下帳本,坐到榻上去,把駱喬滾得亂七八糟糊了一臉的頭髮整理好,「頭也不梳,都快成野人了。」
駱喬在榻上打滾,把自己滾得更野,「坐船好無聊哦。阿娘,學表哥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回兗州,我們兗州多好吶。」
「那叫你常住大舅家裡,你願意嗎?」林楚鴻問。
「就我一個人?阿爹阿娘和驕驕呢?」駱喬反問。
林楚鴻說:「就你一個人。」
駱喬認真地想了想,搖頭:「那我還是不願意的。可以住……」她伸出一根手指,「最多一個月。再多就不行了。」
林楚鴻笑看著女兒。
「阿娘~」駱喬一頭扎進母親懷裡。
林楚鴻輕拍著女兒的後背,說:「等到了晉陵下船補給的時候,阿娘帶你到晉陵耍一耍。」
「好耶。」駱喬立刻從榻上蹦起來,叫含光幫自己梳頭。
船到晉陵碼頭靠岸,正好是午時,林楚鴻牽著駱喬下船,花了幾個銅板請了一位當地老嫗帶路,往晉陵最熱鬧的酒樓去,嘗嘗當地的特色。
「娘子,姑娘,來了咱們晉陵,一定要嘗嘗咱們這裡特色魚頭鍋,湯鮮汁濃,武陵居士吃過後讚不絕口,還給咱們店作了一幅畫哩。」酒樓的夥計能說會道,引著眾人去看掛在店裡的武陵居士的畫,「還有燒鵝,香糟肉,羊糕……都是咱們店的一絕。」
駱喬本來就餓了,聽這夥計報菜名,更是餓得眼睛都快綠了。
「那就都要,每桌都來一份。」林楚鴻說道。
「好嘞,各位稍坐。」夥計高聲傳菜往後廚走。
他們一行人多,坐了三張桌子,琴棋書畫和含光宵練跟著母女二人坐在一桌。
「出門在外,沒那麼多講究,累不累。」林楚鴻道。
琴棋書畫去了一趟建康,看過席司徒府上和壽昌公主府上是什麼做派後,就覺得自己仗著家主寬厚就太過於散漫,累得夫人背後被人笑話,深覺這樣不行,不僅對自己,還對其他僕從也嚴格要求了起來。
「就是,累不累。」駱喬啃了一口果子,覺得好吃,給含光宵練一人塞了一個,「這日子自己過起來舒坦不就行了,我就不覺得含光宵練散漫啊,她倆可好呢。」
「姑娘……」
「哎呀,琴姨,不要那麼嚴肅嘛。」駱喬把給琴棋書畫四位姨一人塞一個果子,「你說那些人背後說壞話,那些人也只敢背後說壞話,你看誰敢當面說,看我不打爆他的狗頭。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