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喬、席臻一腳踹開杜鴻漸廂房的門,桀桀桀獰笑。
外頭鬧鬧哄哄的聲音杜鴻漸聽到,但他沒什麼反應。駱喬踢的那一腳是真的重,都大半個時辰了還在痛,可他沒叫人,他不想對宋國人低頭,更不想求他們。
他其實是跟父親大吵了一架才到相州來的,急著建功想證明自己才聽了副將的攛掇對宋國用兵,哪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搭進來了。
他以為,以他父親的兵權和高居丞相之位的外祖父,他會很快被救回去。
現實卻又給了他重重的一擊,都近半年了,他還是俘虜。
人一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可能,越想越害怕。
那個攛掇他的副將,明明說是父親安排輔佐他的。還有相州刺史,對他調兵的行為不聞不問,他當時竟沒看出其中的反常。
究竟是誰要害他?
還是……真如剛才那個孩子所說……
不不不,不會的!母親雖然不在了,可外祖父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杜鴻漸捂著肚子從軟榻上坐起來,努力想些別的事情轉移思緒,可那個念頭一起,就像是野草一樣的瘋長,平日里沒太在意的一些細節此刻都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他們父子的關係是從母親去後就越來越差的,父親對他越來越嚴厲,時常當著外人的面罵他不成器,半點臉面也不給他留。
如何他真還有其他的異母兄弟……
呯——
踹門聲打斷了杜鴻漸的思緒,他抬頭,走了的孩子回來兩個,還對他桀桀怪笑。
「你們……」
兩個孩子二話不說,衝過來就把他拖出去,拖到院子裡,一頓暴打。
「看著點,別打到要害。」
「知道,打臉打臉,把他打成豬頭。」
「臉打得稍微腫一點就行了,得叫別人看得出是本人。」
「小武,你用點勁兒啊,你這是在打人還是在按摩?」
「啊——」
杜鴻漸一聲悽厲慘叫,看得旁邊守衛的士兵頓覺下身一涼,看向矮墩墩的弓武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這孩子……自己也是男孩兒……竟如斯恐怖。
「小武,你這選的位置……」席臻臉皺成了一團。
「是三公子你擠到我了,絆了我一下,我本來不是踢這裡的。」弓武好委屈。
「沒事,沒事,踢得好。」席臻連忙安慰他:「對敵人,就要是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