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用《中庸》的外殼套著《鶡冠子》看得津津有味的駱意抬起頭來,為自己正名:「夫子,我六歲了。」
諶希得:「……」你們這麼能耐,那我走?
未免又把諶夫子惹毛去告狀,駱喬連連說好話,並保證認真上課絕不開小差,席臻也跟著保證,就差指天誓日了。
總算是把黑臉諶夫子順成正常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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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魏,鄴京。
杜曉眉頭緊鎖地從宮中出來,近來皇帝對他的試探越來越頻繁,他為身陷囹圄的兒子心急如焚,還要打起精神應對皇帝的種種猜疑,愈發心力交瘁。
四皇子也是各種惹人忌諱的動作不斷,杜曉看著不懂得收斂鋒芒的四皇子,恨不得回到幾個月前把病急亂投醫的自己抽死。
皇帝成年的皇子就有十幾個,幾乎個個野心勃勃盯著鄴宮暉華殿上的那張椅子。皇帝的身子看著還算硬朗,再活個幾年,又有好幾個皇子及冠,且各個都有實力不俗的外家支持,屆時鄴京朝局怕是要更加混亂。
杜曉身為帶兵大將,本就被皇帝三分猜忌著,四年前對宋國一戰戰敗,皇帝用個虛職把他在鄴京榮養起來,明面上沒有奪他的兵權,卻是把他的爪子拔得差不多一乾二淨,他在相州、定州、豫州、齊州等地的部曲接連或左遷或獲罪被貶。
若非他幾十年征戰在軍中累積的威望,恐怕等待他的不是榮養,而是身隕了。
他常年征戰駐守邊州,在家中時日不多,待到卸甲時,才發覺妻子已經油盡燈枯,夫妻二人沒有相聚多久便天人永隔。
之後便是父子二人守著偌大的宅子過日子。
兒子長大的時間裡,他在打仗,等到兒子長大成人了他回來了,沒有了妻子在從中調和,他發覺與兒子的溝通非常困難,父子二人往往三句話就開始爭吵,大多數時候是不歡而散的。
兒子的很多想法和行為他是不贊同的,可他一說,兒子渾身的刺就豎起來,非要把他戳得遍體鱗傷才干休。
後來朝中有消息傳出,皇帝欲讓他兒子領相州兵權。他兒子一個沒有真正帶過兵的人,怎麼可能勝任相州都督,其傳言無論真假,里面定然有大問題。
可他的兒子卻不去深想,覺得自己終於有可以施展之地,高興得不行,他想與兒子細細分析其中的問題,讓其不要頭腦發熱,可話沒說到三句,他兒子丟了句「我知道你就是看我不順眼,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那我就不在你跟前礙眼」,竟跑去跟皇帝毛遂自薦。
皇帝竟然真就答應了。
杜曉知道後,差點兒當場就瘋了,他已經無法細想皇帝這麼做的目的,只想阻止兒子,然而父子倆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杜鴻漸吼:「我沒有你這樣的爹!」
杜曉咆哮:「那我現在就掐死你,總好過你自己把自己害死!」
吵了那一架,杜曉雖然氣得要爆炸,卻仍在想辦法請求皇帝收回成命,哪知他的兒子卻飛快收拾行囊南下了。
得知兒子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那一瞬間,毫不誇張的說,杜曉一下就老了十歲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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