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管子提出「官山海」之策,山林河澤盡歸朝廷控制。然而分封、圈地,連年戰亂,禮崩樂壞,讓一個個士族占有的土地越來越多,百姓則無地可種只能成為佃戶為士族種地。
士族控制著權力、文化、財富,定出「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選官制,皇權都拿他們沒辦法,最後只能妥協,凡士族豪紳手中銅鐵只可將礦石賣給官府,不可私冶、不可私鑄銅鐵器,更不可賣給他國,否則以叛國論。
礦石的價格由朝廷定,在各方平衡下,定的價格不算高,但手握礦藏的士族絕對不會吃虧。
在朝廷和士族的各種高壓剝削下,吃虧的苦難的永遠只有百姓。
開國武帝曾經想改變這樣的局面,重用寒士,還田百姓,可他才開始著手推行新政就駕崩了,時間點上讓人不得不懷疑武帝的死因,可最終沒人去查,敗家子繼承者被士族一起拱上皇位,然後將武帝的死因徹底蓋棺定論為早年征戰時落下的舊傷復發。
「可是帳冊沒有了,追查不到兵器的去向。」席臻皺起小眉頭,很嚴肅地說:「若是賣給了東魏就真是罪該萬死,他賺的每一個銅錢,都是我們兗州士兵流的血!」
「也不一定就全查不到了。」駱意說道:「抓到的幾個小管事應該還能問出些東西來。可以請彭法曹來審審。」
駱意口中的彭法曹名叫彭良,是兗州軍法曹,以一手殘酷的刑訊手段讓人聞風喪膽,但凡落到他手裡的人都只想快點兒死,好解脫。
周訪頷首:「行,我報與使君,去請彭良過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子就不信真找不出一星半點兒蛛絲馬跡。」
「木堡派兵把手,不許任何人靠近,放出風去說我們攻下了木堡,說不定能釣出大魚來。」駱衡說道。
「放心。」周訪拍胸脯保證,「有我老周在,誰都靠近不了。尤其是徐州那幫癟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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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癟……文武官在蘭陵郡衙門裡坐下,也在大罵兗州是兵痞子。
「說打就打,鄒山可是在我們徐州,不是他們兗州!當我們徐州是什麼了!」何慶元氣得捶案,要不是因為他文人的修養,一肚子的詈言詈語早就噴出來了。
「兗州席豫一貫豪橫,兗州的大小官仗著有他撐腰,向來不把我們這些同僚放在眼裡,何從事難道是第一天知道嗎?」徐州別駕祁雲路說道。
「下官只是氣不過罷了。」何慶元聽上峰說了話,脾氣多少收斂了一點兒,然而想到自己在兗州軍營里把「攆」誤會成了「碾」,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竟被個小姑娘給嚇唬住,平生就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了。
「諸位,」蘭陵郡郡守沈閱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現在重要的是先查清了鄒山木堡里的勾當,以免兗州發難我們應對不及,而不是背地裡聲討兗州攻山的行徑。」
「什麼叫做背地裡?」何慶元可不愛聽這個話,說得他成什麼了,嚼舌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