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席瞮去兗州先鋒軍駱衡帳下做個軍師這事,在定下攻打相州時,席榮就有了想法。
他想叫長孫親眼看看戰爭的殘酷,知道為什麼要打仗。
在進門看到席瞮的那一刻,席榮感覺到長孫有了變化,在聽了他說起此次路上的見聞,席榮便決定將此事定下來。
「祖父叫我去兗州先鋒軍做軍師?我……」席瞮猶疑道:「您不是常說我不開竅麼,我別去拖了後腿……才好。」
席榮擺了擺手,說:「駱衡帳下有能人,哪裡用得著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去挑大樑。」
席瞮臉一垮,他是還沒有及冠,但也快了,用不著被說成乳臭未乾吧,真的是親祖父?
「叫你去,是想叫你知道,你阿爺我為什麼要『以戰止戈』。」席榮說。
「我……」席瞮訕訕。
「此事就這麼定了,去休息吧。」席榮到哪裡都是權威,他定下的事情,少有人能改的。
席瞮起身奉手行了禮,退出貸成堂。
外頭也已經很深了,家中庭院的燈籠熄了不少,席瞮深吸了一口氣,揮退上前來打燈籠的僕役,借著不甚明亮的光,踏上迴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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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秋高氣爽,宋國朝廷在建康北郊壇所,文武百官列班,皇帝聞燮服武弁,以少牢、玉幣皆以蒼,尊以太尊、山罍各二獻昊天上帝,祈大軍凱旋。
祀畢,兩萬精兵向北開拔。
同時兗州駱衡點兵五萬陳兵巨野澤,直逼相州范縣;徐州施象觀三萬兵馬陳濟陰郡,劍指相州濮陽郡;冀州顧縉三萬兵馬陳濟南郡,對相州清河郡形成威懾。
宋國的檄文傳遍三國後,三國都以為宋國只是嘴上說得厲害,明著說自己是漢家正統,實際上是在叫他們不要打傳國玉璽的主意。
三國看了這檄文,有的笑了,有的氣了。
但他們都沒以為宋國會真打。
自打現在建康宮裡這位登基之後,宋國大多是被動防禦,鮮少主動發動戰爭。
三國都已經形成刻板印象了。
然而他們從未統計過,這二十年間,宋國的戰役是贏多輸少。
被檄文氣到的就是東魏,該死的宋國竟然敢詛咒他們亡國,真是不給他們一點兒教訓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正統了!
東魏朝廷主戰之聲甚高,但也有理智之人勸眾人先冷靜,不要中了宋國的全套。
「今年大旱,糧食絕收,百姓尚且飯都吃不飽,兵丁如何有力氣拿起刀兵來殺敵?這不是叫我們的士兵去送死嗎?!」
然而這樣的聲音在幾個皇子聯名上表請戰之時,被壓得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其中尤以四皇子霍麟最為活躍。
他積極地遊說各方上表,請皇帝應允杜曉為主將,攻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