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豫州援兵咱們都不敢打,真就是沒了杜曉咱們就都是縮頭烏龜了!」剛才附和之人煽動道。
劉謨想叫眾人冷靜一下,可情緒挑起來了,他一對多,聲音都聽不見。
眾將激昂,恨不得立刻就出城與宋狗決一死戰,和厲趁機開始調兵遣將,又叫人立刻送信給尚永年,讓他配合濮陽郡出兵。
八月末,和厲率大軍自濮陽郡向南進屯離狐,與宋國施象觀在乘氏的軍隊呈對峙之勢,戰爭一觸即發。
和厲大軍一動,各方收到消息。
豫州尚永年比其他人都要先得了信,和厲派人來叫他出兵攻宋,他都氣笑了。
和厲多大的臉,敢叫豫州來配合他,他們派兵駐紮涼城是為防宋國聲東擊西——看著是打相州,突然掉轉槍頭朝豫州打來——他們豈能不防,畢竟宋國一直念叨著要把失地搶回來。
「都尉,回話嗎?」副將問道。
「先觀望觀望,」尚永年想了想,又道:「派人傳信使君,將和厲的請託一五一十告知,請使君定奪。」
尚永年之前接到的軍令是駐紮涼城防備宋國,但現在情勢有了變化,杜曉重歸相州,就看高刺史給不給杜曉面子了。
豫州刺史高鳳岐還沒給屬下回信,濮陽那邊就有了動靜,尚永年接斥候來報,差點兒沒吐血,和厲是瘋了嗎?!
同樣有這個疑問的還有正在路上的杜曉,他從鄴京帶兵南下,過斥丘、禺樂、武陽,已經快到范縣,一路上他都在謀劃如何防守反擊,反打宋國兗州,逼迫兗州放了他兒子。
然而越是推演,他越發覺得情勢不樂觀。
這一仗想要勝,不容易。才逢大旱,東魏能撥出的糧草軍費不多,要贏就只能奇襲快打,絕不能拖成持久戰。
另外,現在最要命的問題不是缺糧草兵甲,而是相州人心不齊。
軍隊若是一盤散沙,都不用別人打,自己就把自己搞死了。
東魏皇帝為什麼起復杜曉,蓋因他為收攏兵權而讓相州眾人內鬥,造成了如今這等局面,只好又叫杜曉去收拾爛攤子。
宋國亦是看中了相州如今的弱勢,才悍然對相州出兵。
相州往上是定州,是東魏都城鄴京所在,若相州失守,鄴京危矣。
其實相州並不好攻,相州北邊是定州,東魏重兵所在,西邊是豫州,東邊有瀛州,互相策應,能讓敵軍有來無回。
可那是四年前的相州,不是如今的相州。
若非兒子還在宋國做俘虜,杜曉絕對不會為總管此戰積極奔走。
他把相州經營得鐵桶一般,皇帝忽然覺得他功高震主,說奪兵權就奪兵權,還把他獨子給害了,他沒有造反已經是忠孝節義了。
杜曉心知這是一場硬仗,其實已經做好會戰敗的心理準備,可在得知有個豬隊友沒有行軍總管的命令尚自出兵時,他氣得想陣前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