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苦盡甘來,今後你就自在快活了,快別哭了,」柯懷玉拿了絹帕給姚瑩擦眼淚,「叫雁兒看見了,笑話你,再過得幾年就要做外祖母的人了還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姚瑩破涕為笑。
姑嫂二人再坐下,柯懷玉說:「那雁兒確定是要嫁到兗州了?」
姚瑩點頭:「嫂嫂也知道成國公府是個什麼情形,雁兒她……在兗州,至少還有她七妹妹幫襯她,在建康,她在婆家受了什麼委屈可就真是孤立無援了。」
「你這說得什麼話,」柯懷玉嗔了姚瑩一眼,「難道雁兒的表哥表姐看她受委屈還會坐視不理?!」
「我知道嫂嫂好,載兒和清兒他們也是憐惜妹妹的,可這終究是隔了一層,她娘家人不出面,反倒要她外祖家的表哥表姐出面,這好說不好聽。」
姚瑩百般盤算都是為了駱鳴雁,她真要在婆家受了委屈,表哥出面被別人一句「家事就不勞外人操心」給蹶了回去,可就真的很不好看了。
「就你操心。」柯懷玉笑道,隨後又問:「既然如此,有看中什麼人家的郎君沒有?」
姚瑩笑著說:「已經看中了,要不是這打仗呢,就該準備相看,也叫孩子們先見見,總不能讓雁兒今後嫁的人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正是呢,」柯懷玉贊同道:「你看中了,還得雁兒也看中了才好,是誰家的郎君?」
姚瑩將人說了,柯懷玉連連點頭,直言是門好親事。
-
小花園裡,駱鳴雁挽著姚清的手,邊走邊說著私房話,問外祖父、外祖母的身體怎麼樣,載表哥有沒有升官,小表侄可愛不可愛。
這麼說著,然後仿佛很不經意地問了宮裡的姚婕妤,最後問到書表哥。
自打她離開建康後,就與姚書徹底斷了聯繫,她不敢背著母親給建康送信,也沒有等到姚書寫信來。
每每想起姚書,駱鳴雁總告訴自己忘了吧,可越是這樣她越忘不了。
年少的感情最是真摯,又是這般戛然而止,哪兒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駱鳴雁一直記得書表哥說,待他選了官就求父親請媒人上門提親,她如今這般走了,書表哥會不會以為她變心了。
「姚書啊,選官了,七品的符節御史,可把從叔得意壞了,連著好幾日來我家找我父親喝酒,誰看不出來他是在炫耀。」姚清撇了撇嘴,很不爽。
「真的?」駱鳴雁語氣驚喜。
「當然是真的,」姚清覺得奇怪,「你在高興什麼?」
「沒有沒有,我這是驚訝,」駱鳴雁連連擺手,「沒想到書表哥竟會選到七品,還是符節御史,那算是陛下身邊的近臣了罷。」
「符節令才是近臣,他一個符節御史,連朝參陛下都不夠格。」姚清哼了聲,又說:「對了,從叔家裡還有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