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見柳晟,不是個這麼沉不住氣的,這元節下在大營里鬧事,你們說他圖什麼呢?」謝放的弟弟謝勉說的是「你們」,看的是席瞮。
駱喬從旁邊拿過兩條烤好的羊腿,遞了一條給席瞮,說:「剛烤出來的,趁熱吃。」
「對了,你剛剛說了什麼?」駱喬把烤羊腿送到嘴邊又放下,小圓臉茫然地看向謝勉。
謝勉瞟了一眼拿匕首割羊腿吃得心無旁騖的席瞮一眼,嘴角抽了抽,搖頭:「沒什麼。」然後又對席瞮說:「柳晟這個日子這麼鬧事,定然有所圖,席舍人覺得他目的是什麼?」
「要匕首嗎?切肉方便。」駱喬遞給席瞮一把匕首,後者道謝接過,認真片肉。
謝勉又被打斷,默了默,不死心接著說:「他這是故意針對駱將軍的吧?他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對了,你們就吃羊腿嗎?」駱喬問謝放謝勉兄弟二人,轉頭看了烤羊的伙頭兵一眼,伙頭兵說還沒有烤好,她指著對角一處篝火,道:「還沒烤好啊,那你們去那邊的篝火看看,那邊看著像是有烤好的。」
謝勉就覺得很煩,這駱娘子到底有沒有眼力界兒,沒看到他們在說話,打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駱娘子……」謝勉表情不是很好地張口說話,忽被謝放拉了一把,示意他閉嘴。
隨後謝放對駱喬笑道:「那我們就去看看那邊的羊腿烤好了沒有,看你們吃得這麼香,我都餓了。」言罷,拉著弟弟走開了。
走開一些後,謝勉不滿地對謝放說:「哥,我話都沒說完,你就打斷我怎麼什麼!我一句都沒問出來,那小娘子煩死了。」
「你有沒有點兒眼力界兒,沒看到席瞮都不愛搭理你。」謝放亦不滿,「阿勉,你挑撥的話說得太明顯了。」
謝勉嗤了聲:「席瞮那個偽君子嫌惡柳晟與他齊名,也不說第一天了,直白或者隱晦有什麼區別,柳晟敢在今日鬧事,不就是下席家的臉。」
謝放教訓道:「你忘了臨行前大父是如何囑咐我們倆的?」
謝放口中的「大父」是他們的伯祖父謝禹珪,他把謝禹珪搬出來,謝勉頓時收斂了表情。
「多看少做。」謝勉低聲說:「多說多錯,多做多錯。」
「你還記得就好。」謝放道:「大父叫我們聽鴻臚少卿的吩咐,不要自作主張。那席瞮既然不想說,你一個勁兒地問,豈非打草驚蛇。」
「問幾句而已,怎麼就變成打草驚蛇了。」謝勉嘟囔。
謝放嚴厲地訓道:「你那些挑撥的話傳到柳晟的耳朵里了呢?他的脾氣可沒有席瞮好,他擁躉也多,你與他發生了衝突,想過後果沒有。」
謝勉面色猛地一變,不說話了。
謝放把謝勉拉到一處人少較僻靜的地方,說道:「我們只要老老實實跟著使團完成這次和談,等回了建康大父就會安排我們升品或去實職,不要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