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和諶希得雙騎到前,與周訪、施象觀行禮後,諶希得對施象觀說:「三公子年幼,童言無忌,還請施將軍大人大量。」
施象觀黑了個臉,瞅了眼駱喬,說:「我記得駱姑娘與席五郎同歲,如何駱姑娘能被委以重任,席五郎還是童言無忌?」
諶希得笑道:「我家大姑娘年幼,之後在營中若不小心冒犯了施將軍,還請施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
周訪大手一揮:「諶祭酒多心了,咱們施將軍最是『大度』,曾經還想把頓丘讓給東魏,你說他大度不大度。」
說到這個事,施象觀瞬間蔫了。並非他要把頓丘郡讓回給東魏,而是他不聽勸阻貪功冒進,貿然攻打繁陽,被繁陽縣令帶著一縣軍民圍困於郊,若非周訪帶兵救援及時,他就全軍覆沒了。
駱喬聽完前因後果,肅然道:「東魏並非無人,我等果不能驕傲輕敵。」
施象觀瞪著駱喬,懷疑她是在內涵自己。
周訪道:「繁陽守將曾經是杜曉帳下軍師,後來杜曉不再上戰場,他才到了繁陽做了個縣令。」
杜曉從戰場上退下來也有六七年了,那人一直在繁陽這個不甚繁華的小縣任縣令,看來杜曉退下來之後他麾下的屬官們日子過得也不太如意。
駱喬朝弟弟看去,駱意點頭:「可以一試。」
然後駱意小臉詢問地朝諶希得看去,諶希得微微一笑,駱意理解:沒有反對就是贊成。
遂對姐姐說:「咱們試試。」
周訪有趣地看著這姐弟倆,問:「試什麼?」
席臻笑嘻嘻說:「周叔,這是我們小孩兒的事情。」
周訪懂了,狀似無意地掃了眼旁邊的施象觀和黃門郎,揭過這茬不提。
增援的五百兵將抵達頓丘郡城,周訪下令與城南營換防。城南營兵將駐防近半年,時刻提防南邊豫州的動向,半點兒不得鬆懈,也算得上人困馬乏,與其換防無可厚非。
施象觀卻不得不多心。
要說人困馬乏,西營、北營哪個不乏,怎麼就換南營,他徐州兵最多的一個營。
施象觀有意見,氣短不能提,原本他只是看建康和兗州的笑話,對周訪和黃門郎的交鋒兩不沾,現在暗戳戳的幫黃門郎,想儘快把周訪搞走。
周訪一走,頓丘就是他施象觀的地盤……吧。
施象觀看著面前走過的三人一虎,一下子自信就沒有那麼足了。
駱找找懶洋洋地跟著三小散步,忽然停住腳步,轉身,張開血盆大口:「嗷嗚——」
三小停下來,回頭看駱找找衝著叫喚的地方,原來是施象觀啊。
「見過施將軍。」三小一字排開抱拳行禮,席臻作為代表多說了一句:「適才沒有注意施將軍在,還請將軍原諒則個。」
施象觀懷疑這仨是真沒看見還是故意視而不見,但仨小鬼話都說了,他總不能跟孩子一般計較,否則又會惹來暴脾氣的周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