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瞮看了一眼駱喬,小姑娘一雙圓圓的葡萄眼笑得彎起來,白淨可愛的模樣很難與力大無窮聯繫在一起,她還不是單純力大無窮,能文能武,凶名遠播,難怪才總角之齡就被各路人馬盯上。
「嗯?」駱喬敏銳地感覺到旁邊有視線盯著自己,轉頭詢問地看著席瞮。
「保護好自己,我……」席瞮說著停頓了一下,如今的他還是不能全權代表襄陽席,遂道:「也會竭盡全力護著你的。」
沒頭沒尾的,駱喬歪了歪腦袋,隨後朝席瞮抱拳:「好的,多謝。」末了又補充一句:「我也保護你。」
席瞮笑問:「你保護我?」
駱喬說:「作為天下聞名的美男子,你又瞧著手無縛雞之力,當然得好生保護了。」
席瞮半晌無語:「……縛雞之力還是有的。」
駱喬從善如流:「你有縛雞之力。」
席瞮:「……」為什麼更鬱悶了?
大軍行軍十日,終於抵達魯郡,兗州刺史席豫親出城十里相應,為凱旋將士送上慶功美酒。
「阿娘——」
還差一點才能摸到豆蔻年華邊邊的總角小童沒有資格跟大人們一起喝酒,席臻和駱喬姐弟倆被刺史府長史先行送回了城,林楚鴻聽人來報早早就等在大門外,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看到一身銀色輕甲的女兒策馬回家來,從女兒跟著建康京來的郎將喬裝離開就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安穩落回肚裡。
「阿娘,我回來了。」
駱喬利落下馬,三步並作兩步上台階,跑到林楚鴻面前,叉手朝母親行禮。
「可算是回來了。」還沒拜下去,林楚鴻就抬手扶住女兒,粗略地把女兒打量了一圈,「長高了許多。」
駱喬已經到了竄身高的年紀,一年的時間個子竟比林楚鴻還要高出寸許了。
說到身高,駱喬可就有話說了,她伸手比劃了一下:「我現在比蠻奴高半個頭還有多。」可得意了。
林楚鴻被逗笑,再細細看起女兒來。
一年未見,女兒最大的變化不是身量高了,而是氣質上的變化,像一把飲過血的名劍,鋒芒盡顯。
去年冬,駱喬在東魏相州以一敵千大敗尚永年,美名與凶名同時傳遍天下,林楚鴻在魯郡聽聞後整日揪心,駱衡雖有書信來言女兒無大礙,以駱衡向來報喜不報憂的慣性,林楚鴻都可以肯定她女兒傷得不輕,駱衡的「無大礙」就是「沒有性命之憂」。
她女兒再是力大無窮終究是血肉之軀。
「傷都好了吧?」林楚鴻故意板著臉。
「都好了都好了,」駱喬討好賣乖,「阿娘,您看我多強壯,東魏豬若敢當前,我一拳一個。」
「我不問你,我問你弟弟。」林楚鴻看向從馬車裡出來的駱意。
駱喬三步並作兩步下台階,把弟弟從馬車舉抱下來,趁機朝弟弟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