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玉毫無波動,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這般溝通不了的老妻讓駱廣之感覺十分棘手,他以前很煩胡元玉跟他吵,現在卻想著胡元玉更他吵也好,總比現在這樣要好。
「鳴雁的嫁妝都備好了吧?」駱廣之另找了個話題。
「她的嫁妝不該是姚氏準備,她生母還在,哪有讓祖母準備嫁妝的道理。」胡元玉哂道。
駱廣之不悅皺眉:「這婚事……」
胡元玉輕飄飄說:「這婚事可是三皇子求來的,難道鳴雁嫁妝少了,他還敢薄待鳴雁不成。」
駱廣之語塞。
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嫡長孫女,胡元玉不可能真不管駱鳴雁的婚事,正準備刺駱廣之幾句再叫他出點兒血給孫女添妝,外頭管家來報,宮中徽音殿的毛內官來傳貴妃娘娘的話。
駱廣之立刻讓管家請毛內官去正堂,夫妻二人整理了一番也過去了。
「娘娘得了幾株綠牡丹,聽說成國公夫人亦是愛菊之人,就想邀請夫人明日進宮賞玩一番。」徽音殿內官毛彬柄態度客氣但沒過多殷勤。
聞弦歌而知雅意,張貴妃想見的哪是成國公夫人,是她的準兒媳才對。胡元玉應下,且道會帶著家中女眷一道,讓她們也開開眼界。
送走毛內官後,駱廣之對胡元玉說:「明日進宮,把家中的女孩兒都帶上。」
胡元玉頓時就擺出張嘲諷臉:「貴妃娘娘想見的是她的準兒媳,把其他人帶上,帶去丟人現眼嗎?」
因為這婚事,他們成國公府丟大臉了,二房的姑娘怕是都只能遠嫁,否則建康京里還有哪家高門能要她們。
說正事,駱廣之不想跟老妻吵,直言道:「貴妃娘娘估計不止是想見鳴雁,還想見小七。」
「小七?」胡元玉嘴角微微下垂,「真是不叫人省心。既然三皇子想籠絡小七,娶了小七不正好,費那多事兒。」
「你在說什麼胡話,小七不過金釵年紀,說親事還有的兩年,你是叫三皇子等著娶我們家的姑娘,我們家還沒這麼大臉。」駱廣之斥道。
胡元玉下意識要辯,不想駱廣之投以嫌棄的目光,接著說:「再說,娶小七哪比得上娶鳴雁更有利,你自己蠢別都當旁人跟你一樣蠢,這話別再說了,沒得招惹禍端。」
胡元玉被氣了個仰倒,指著駱廣之的鼻子罵:「你聰明,到頭來依舊在太僕寺里混日子,要實權沒實權,要臉面沒臉面,你可真是聰明啊!」
駱廣之也氣的不行,他先頭怎麼會覺得胡元玉跟他吵也好,他肯定是被傳染了愚蠢,胡元玉年紀越大越不可理喻,就是個潑婦。
任由胡元玉在身後叫罵,駱廣之甩袖便出了府,上了馬車吩咐往水荷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