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沙王利用得還挺巧妙,明擺著其中有值得深究之事,如果朝廷真要深究,那麼豫章王、會稽王甚至建康的晉王和安郡王都逃不過。一個拙劣的刺殺,把我們宋國的宗室幾乎一網打盡,還帶上個太子。」
張瑾驚奇地低頭看著矮墩墩的男孩兒,早聽說這孩子聰穎,倒是沒想到他竟能從隻言片語中推測出這許多來。
男孩兒沒有他這個年齡該有的肉感,皮膚白到近乎蒼白,圓眼圓臉與他姐姐有七八分相像,可愛非常,但因為瘦小叫人望之生憐。忘了是聽誰說過這孩子極有靈氣,羨慕駱將軍有一雙麒麟兒,只是這個孩子在姐姐的光環下少被人看見。
「又是太子,又是長沙王,還把齊國公主捲入其中,這是生怕我們不多想吶。」駱喬嗤笑一聲。
張瑾道:「現今建康情勢複雜,我們與齊國聯姻,東西二魏不會坐視,各路探子云集建康京,真是少有的盛況。」
「我有一個主意,」駱意說道:「幕後之人想引我們查太子和宗室,我們反其道而行,就用那人交差,逼出他們下一步的動作。不動不錯,只要他們有動作就會有漏洞,這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
「我覺得可以,不愧是我弟弟。」駱喬揉了一把駱意的頭,差點兒把他頭上的兩個小揪揪給揉散了。
張瑾沒說贊同:「但這樣一來,小喬怕是還會被刺殺。」
「刺殺這種事嘛……我是最不怕的。」駱喬挑起嘴角,笑容有點兒囂張,「我就是好奇,幕後之人怎麼想到用我做筏子。」
張瑾忍笑:「說不定對方也是看中了你不怕刺殺。」
駱喬嘟囔了一句「還算有點兒眼光」,拜託張瑾去查一下究竟是誰想要駱鳴雁的命,就和弟弟告辭了。
姐弟倆出門很誇張地帶了二三十個隨從,其中半數是林家經營的鏢局裡的鏢師,個個都是好手,保護個人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天氣冷,駱喬是不讓弟弟騎馬的,但她還是大喇喇騎馬走在馬車旁,一副生怕刺客看不到自己的樣子。
「不曉得今天還有沒有刺客。」
鏢頭聽到不禁笑了:「姑娘這是想找人練拳腳吶。」
駱喬也笑:「也沒什麼不好,業精於勤荒於嬉嘛。」
不過他們回去的路上沒有遇到刺客截道,卻遇到了公主截道。
駱喬一眼認出攔自己路的馬車上齊國公主的徽標。
周祈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興師問罪:「駱喬,我找你幾次了,你為什麼推脫不見?」
駱喬答:「忙著追查兇手。」
這答案在周祈這兒不成立,她哼道:「查兇手用得著你,你是故意躲著我。」
駱喬就很無語:「我躲你做什麼,再說了,三日後便是三公主你的大婚之日,你這時候還到處跑,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周祈諷笑:「我的男寵是刺客,我哪有心情大婚。我倒是挺佩服你們的太子,他竟然還在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