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願,她們也沒有時間再自怨自艾。
「雁兒,你可以去問問你七妹妹,她在戰場上她會怕死嗎。」
「娘,那怎麼一樣!」
姚瑩搖搖頭:「沒什麼不一樣。你七妹妹當年才五歲,突遇殺人不眨眼的東魏兵,她在那之前想必也沒有殺過人吧,可當時她不殺人就得被殺死。雁兒,今後的日子或許順遂或許艱難,而娘大概也沒有太多能幫襯你的地方,只能靠你自己,你得自己立起來,知道嗎?」
「我……我……我不可以……我一個人……娘……」駱鳴雁整個人都在發抖,不住地搖頭,淚流滿面。
「雁兒,你聽娘說!」姚瑩用力握住駱鳴雁的兩隻胳膊,讓她看著自己,「你要心狠,只要你夠狠,別人就會忌憚你。」
駱鳴雁還是哭著搖頭。
姚瑩大喝一聲:「你要是不殺人,別人就會殺你!」
駱鳴雁怔怔地看著母親。
姚瑩強忍著心疼,說:「駱鳴雁,你娘我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懂嗎?」
駱鳴雁惶然:「我……我……」
姚瑩厲聲:「懂嗎?!!!」
駱鳴雁只得點頭,用力點頭,用力撲進母親懷裡,淚如雨下。
姚瑩閉上眼,將眼角的淚光隱去。
胥遠院,駱喬住的屋子前廳,周祈坐在席上打量四周放置的各種兵器,種類之多都能辦個展覽了。
「你這屋子可不像尋常閨閣女子的屋子。」周祈笑嘻嘻說了句廢話。
駱喬給周祈倒了盞蜜水,隨口問道:「那三公主你的屋子又是何樣,不會真如傳聞中那樣,酒池肉林,處處躺著美貌男子。」
「不叫我太子妃了?」周祈笑說。
「你本來也沒把自己當太子妃,這裡也沒有旁人,我還廢那麼多話作甚。」駱喬在周祈對面坐下,被周祈纏了這麼多天,她有點兒煩,索性也不繞彎子,「三公主還想著殺回齊國殺回成都京,你之前那些失智作妖的動作無非是在試探我們大宋的底線,和你們齊國的底線。」
周祈看著駱喬,雙眸微微彎起,先是低笑然後變成大笑:「世人皆道兗州駱氏女文武雙全,今日一見,果真並非浪得虛名。」
「文武雙全不敢當,只是比一般人聰明一點點。」駱喬嘴上說著不敢當,臉上沒有半分謙虛的模樣,「三公主覺得,我能看得出,還有多少人能看得?」
周祈大笑,拍著自己的腿說:「無所謂,我就是要告訴周禧,老子還會再回去。」
笑夠了,她面上閃過一道狠色:「等我回去了,就是周禧的死期。我以前就是太顧及姐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