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官看門第的宋國,寒門子弟要想出頭,只能靠軍功。
兩人與其帶的火被點入駱喬的精兵小隊,有一個比他們年輕得多的上峰,不僅沒有不滿反而狂喜,只因駱隊長夠強。
在軍隊裡就是這樣,不看門第,只要你足夠強,將士們就服你。
駱喬夠強夠猛,把精兵小隊幾乎都派去了涼城縣西偵查,她這裡僅留了十人吸引城內的注意力。
十人搗鼓出了百人的動靜,又是開山又是砍樹,涼城縣城牆上的兵卒日日緊繃著,聽說城外來的是駱煞星,皆戰戰。
涼城縣令也是腦殼痛得很,一邊是虎視眈眈的兗州人駱煞星,一邊是大雨灌田接盛夏烈日的詭異天氣,又要守城又要督促春耕,他還想出城去看看各田地的情況,可駱煞星天天在城外挖坑砍樹,他怕他一出城就被駱煞星抓住。
尚都尉一千人攔不住她,房校尉五千人潰敗他身死她槍下,郭都尉幾萬大軍連失三城被逼得只能守不敢攻,涼城縣令不覺得自己這幾百人能攔得住煞星。
「派去給郭都尉送信的人都去了幾日了?怎麼還沒有回音?郭都尉究竟在幹嘛,不都說他驍勇善戰,怎麼就拿個女流之輩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涼城縣令對主簿一頓狂噴。
主簿弱弱地說:「您說的『女流之輩』是駱煞星啊,她那蠻力算什么女流。」
涼城縣令一噎。
主簿再弱弱地問:「縣令,您說,駱煞星會不會真挖通個地道進城來?」
涼城縣令哼:「你當我在城下布置的防禦是假的嗎,她敢來,毒煙、火油、金水、狼牙拍,我挨個兒伺候她,我就不信她是銅筋鐵骨打不死的。」
主簿用力鼓掌:「縣令英明,有您這樣英明神武的上峰,下官真是倍感安全。」
涼城縣令很受用,壓力一舒張,總算能好好說話,跟主簿商量起後續事宜來。
城門總是這樣關著不是長久之計,關的時間越久城中百姓就會越惶惶,別到時外面的煞星沒打進來,他們城裡的人先自己被嚇出內亂來。
「要不先把西門打開?」涼城縣令說。
主簿遲疑少頃。
涼城縣令狐疑:「怎麼,開西門有什麼問題嗎?」
主簿猶豫再猶豫,猶豫再三才下決心把城南的山林有一條小道給說出來。
這條道已經有很多年了,在主簿初到涼城縣就有了,也知道這條道的由來,還參與其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撈了不少好處。
可縣令不知道,他才到涼城縣上任不到兩年,不僅他不知道,他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都不知道。
作為一座在戰略要地旁的,不被重視、沒有油水、還總被戰爭波及的小縣城,涼城縣真的只是「有志青年」的無奈選擇,所以縣令換得特別快,「有志青年」逮到機會就會調走,鐵打的主簿流水的縣令。
涼城縣這個針對客商的課捐主簿也不知道是誰定下來的,反正這麼多年一直這麼辦,下頭的人合起伙來瞞著縣令撈油水,而歷任縣令只想著儘快調走,大多數都沒心思辦實事,也懶得管這個延續多年的課捐。
於是就有了今天這個局面——縣令兩眼一黑,差點兒被氣暈。
就在縣令要氣暈過去的當頭,城外傳來一聲巨響,把他生生給嚇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