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和人口是根本,有地無人守不住家業,有人無地就會生亂。
可惜,駱喬與彭城王說了幾句就發覺他的目的在士族而非百姓,她說不上失望,因為本來就沒有對彭城王寄予什麼希望。
駱喬不敢說自己有多愛護百姓,可在豫州收地是看到的種種亂象,聽席瞮說起湘州之內存在的各種弊端,土地,是士族與寒門最大的矛盾。
「說起來,我還想跟王爺您告一下東海王的狀呢。」駱喬把收地之處東海王各種反對之舉一狀告到聞紹這兒,「您說東海王一個監軍,管到豫州政務上去了,是不是管太寬了。」
然後不等聞紹說話,她仿佛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大倒苦水,從濮陽開始說,一直到上蔡,這一路這兩年東海王是怎麼怎麼犯蠢,怎麼怎麼拖後腿,大傢伙兒是怎麼怎麼給東海王收拾爛攤子。
哇,那叫一個滔滔不絕,看得出來,駱校尉真的是忍很久了。
駱鳴雁用團扇遮住口鼻在偷笑,瞟一眼想插話插不進去一臉尷尬的聞紹,咬住下唇努力憋笑,她好怕自己笑出聲來。
聞旭在監軍期間做的種種蠢事,嚴夙幾乎樁樁件件都寫信告知了聞紹,並且在信中把自己是如何艱難地跟在東海王身後收拾的也寫到細節上,他要告訴彭城王他這個門客是多麼不容易,必須要加錢……咳咳,當然這個沒有明說,但只要不是聞旭,懂的都懂對吧。
駱喬說的每件事聞紹都清楚,甚至聞紹比她知道的還要多。
「四弟他……還年輕……處事難免不周到,難為你和兗州軍諸位了。」聞紹還能怎麼說,總不能說聞旭是真蠢吧。
駱喬幽幽道:「我也很年輕,我比東海王要年輕。」
聞紹:「……」
駱鳴雁死死捏著團扇,肩膀一顫一顫,她快要忍不住爆笑出來了。
救命,彭城王能不能趕快走,忍笑真的很辛苦。
駱喬再說:「明廷派了三個監軍,看起來卻只有一個,我時常懷疑,朝廷把東海王派去是不是故意增加我們收復豫州的難度。真的很難不這麼去想,王爺您理解吧。」
聞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他如何聽不出駱喬是故意的,沒關係,來日方長。
他找了個藉口說有事,離開了花園。
涼亭里,駱喬和駱鳴雁對視,齊齊無聲爆笑。
「說實話,我可是很少看到他這種尷尬的表情。」駱鳴雁給駱喬豎起大拇指,「還得是你啊。」
駱喬嘆:「彭城王與東海王實在是兄弟情深。」
「促狹。」駱鳴雁笑著說了句。
駱喬湊近駱鳴雁壓低了聲音說:「彭城王與太子之爭愈發激烈,你身在其中要萬分小心。」